第二天一早风和日丽,空气中带着早春的草木气息和阳光的味道,将昨日的阴霾一扫而光。我打开房门就看到云谨言一身素衣倚在我的门口,见到我后给了我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不得不说,除了心存复仇的执念,云谨言没有被心底的仇恨扭曲成一个阴狠变态的人,作为朋友让我很欣慰。在这一年多的接触中,我知道他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内心却是正直善良,温暖友善的。尤其是昨天看到他痛失亲人的悲痛哀伤,更让我触碰到了他的内心世界,对他的了解也深了一个层次。
阿城也过来跟我打招呼,年轻的脸上布满笑容,“早啊,姐姐!”
他们两个的好心情感染了我,我欢呼着,“咱们去后山吧!”
云谨言瞟了我一眼,“这么迫不及待?”
“这个地方光秃秃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听说后山有温泉,植物四季常青,经年鸟语花香,我自然想去看看。”我手忙脚乱地绾起头发,仍有一撮散在发髻外面随风飘荡。
云谨言用手指拈着我那缕在风中招展的头发,撇嘴道:“着急也不必打扮得跟个疯婆子似的。”
“有那么惊悚吗?”我难以置信地又跑回屋里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云谨言也跟了进来,他身量高,毫不费力地抬手打开我散乱的发髻,十指为梳梳顺我的长发。他做得自然随意,我也没躲避。最后他用一根玉簪将我的头发绾好,退后两步看了看,神色满意。我脸一红,以为他要赞我貌美,谁知他赞的是自己,“爷就是心灵手巧!”
我撇撇嘴,刚要反唇相讥,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一个大男人梳头的手法都比我强,实在是让我汗颜,所以我识趣地没有说话。
从皇陵绕到后山是坐不了马车的,只能腿儿着走。云谨言的暗卫顺利将银子押送到了西北大营,来到西山向云谨言复命。云谨言让八名暗卫跟随我们去后山,剩下的暗卫带着马车转到后山山脚下,等我们汇合了莫伤再下山一起回京。
我们三个人走走歇歇地走了整整一上午,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走得比较慢,还不时要坐下来歇息。下午时分我们才到达后山的半山腰。
这里与其他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别处还是隆冬刚过,枯木秃枝,而这里参天的树木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巨大的树冠遮住了天空,只有点点阳光碎金一般从树叶的缝隙透过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转过古树林,一汪碧色的温泉湖静静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湖上雾气氤氲,如梦如幻,连那雾气都是淡绿色的,带着花草树木的芬芳。林间百花盛开,不知名的硕大花朵点缀在绿草之间,娇艳的花瓣上和翠绿的草茎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不时“滴答”一声滚落到地上。这里人迹罕至,连蝴蝶都不懂怕人,翩飞着落在我的肩膀上,扇动着柔弱而美丽的翅膀。婉转的鸟鸣,流水的叮咚和风过树叶的沙沙声汇成一曲最美的自然交响乐。我们仿佛步入了一个世外仙境,在这里看不到季节的更替,看不出风霜的痕迹,我惊叹于自然的神奇,屏息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湖畔建着一个原木的小木屋,简单古朴,屋外爬满青萝和紫藤花,门口还放着莫伤的大竹筐。屋里的药罐子里还有研磨了一半的药材,奇怪的是莫伤并不在屋内。我们围着木屋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莫伤的身影。
云谨言微蹙了眉头,“莫伤爱药如命,一般来说不会将炮制了一半的药材丢下不管的。”
我在房门口蹲下来,指着地上的脚印疑惑道:“看,地上的脚印显示,除了莫伤,还有别人来过这里。”
阿城弯下腰,“是有不同的脚印,不是我们几个人刚才踩出来的吗?”
云谨言也发现了,沉声道:“不是我们的,这些脚印都陷到土里,显然是清晨时土地被露水浸湿后留下的,现在露水没有早晨时候大,土地是干的,所以不会是我们的脚印。”
阿城在地上使劲儿踩了踩,抬脚一看,果真只有浅浅的印记,与那几组清晰的脚印有很大的不同。我仔细辨认着脚印,指着其中几个向他二人道:“脚印应该属于两个人的,这个布鞋的印记是莫伤的,我记得分开时,他穿的是布鞋。至于这个……”剩下的一组脚印难住了我,只有一只左脚的脚印,右边的是一个小方块的戳印,我迟疑道:“难不成是个瘸子拄着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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