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怏怏地又回到云谨言的院子里,托腮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我在院子里看着地上的影子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缓缓变幻。正午了,太阳到了我头顶的位置,我开始烦躁不安,起身在院中走来走去。下午了,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仍不见他的回来,各种不好的想法开始充斥我的脑海,一会儿是他病晕过去了,一会儿是小云皇后对他发难,一会儿是他在宫中遇到了阴森诡秘的梵冥,反正我的大脑将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悲催事儿都套用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到月上中天,我握着他留给我的字条心烦意乱呆坐在石凳上,他从不会在宫中过夜,小云皇后也不可能留宿他在宫中,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或者是有事情牵绊住他,让他回不来。这个想法让我忧心忡忡,如果他为了救我弟弟而发生不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这一刻我真恨不得我们两个中的蛊毒能够倒过来,让我能够感受他的痛楚,这样我就能知道他是否在生病,是否受了伤。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晚上是怎么过来的,我在院子里溜达了半宿,后半夜熬不住了又进屋,和衣缩在云谨言的床上。虽然困倦,却怎么也睡不着,床上的锦被云枕都是他的气息味道,让我心乱如麻,一闭眼就是他的身影。
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之间,我仿佛到了一处牢房,周围漆黑而阴森,只有前方有一豆光亮,我顺着微弱的灯光来到一个囚室前。囚室四壁都是巨大的青黑色的岩石,只有一面有一个锈渍斑斑的铁栅栏门。室中只有一个石床,上面铺着些干稻草。这是哪里?我惊惧地四处打量,突然一双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的浅灰色眼睛出现在我的眼前……
心脏的位置好似被巨大的铁锤狠狠地凿了一下,我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耳中轰鸣不止。我哆哆嗦嗦地想下床点灯,脚一沾地却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这才发现天光已是大亮,云谨言彻夜未归。
是个梦,只是个梦!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却浑身发抖站都站不起来,额角的冷汗涔涔而落。那丝不安仿佛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逐渐壮大,那种心慌的感觉随着血液的脉动传导到我的四肢百骸。心脏处又有铁锤凿过的感觉,一下下如擂鼓一般,震得气血都开始上涌,口中隐隐带着腥甜。我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国舅府的大门口。我不能一直在国舅府中等待,我知道他现在有危险!
等我站在国舅府大门外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离得老远对我指指点点。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最主要的是我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云谨言一定是出事儿了,可是我怎么才能进宫去找他呢?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去拜见皇后娘娘吧,那不是找死吗?暗卫也不可能跟我进宫,没有人保护,小云皇后杀死我跟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别回来云谨言自己没死,却被我给拖累死了。
正在愁眉不展之际,一个意外的客人降临到国舅府。当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嗓音问:“猜猜我是谁?”时,我立即大声地喊了出来,“雅若!”
眼睛上的那双手放下了,我扭头看到雅若笑嘻嘻地站在我的面前。珍珠白的上衫,淡蓝色绣着玉兰花开的长裙,外罩一件樱粉色的的纱衣,如早春三月的阳光俏丽而干净。她这才注意到我衣衫不整,惊讶地拉了拉我在风中狂舞的头发,又弯腰看到我光着的双脚,“姐姐,大清早的,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晨练,晨练呢!”我故作潇洒地甩甩头发,“这样才亲近大自然,返璞归真。”
雅若一脸茫然,显然不懂我在说什么,“什么普什么真?”
我赶紧拉起她手,惊喜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一下子忘了要问我的问题,明亮的大眼睛得意地转了转,“我父王和大哥送我来完婚,我嫌驿馆里无聊,趁他们不注意就溜出来找你玩。”她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我刚才去太子府找你的,谁知太子妃说你死了,害得我当场就大哭起来。好好地,她为什么说你死了?”
我有些难堪,又不好说出实情,只能避重就轻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来国舅府找我呢?”
“是太子殿下说的,他告诉我你没死,只是病了,现在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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