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我还在囚室里的石床上,云谨言轻摇着我的手臂。我不满地将头扎进他怀里,喃喃道:“我还要睡。”
“一会儿再睡好不好?”他轻言慢语。
我耍赖着不肯睁开眼睛,“不好!”
“哦,那你接着睡吧!”他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伸手攀着他的衣襟,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只觉如天籁般美妙,不禁咧开嘴角偷笑,懒洋洋地问他,“我乖乖起来有什么好处?”
“嗯……”他思索了片刻方慢悠悠地说:“也没什么好处,就是能让皇后娘娘晚一点儿发现你在这里。”
“这叫什么好处?”我不依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待要继续入睡,却突然惊醒过来,“你说什么?”
伴着石壁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说我那姨母过来了。”
我顿时睡意全消,一骨碌爬起来,“那你不早说!”我连滚带爬地躲到暗室里,刚在门后藏好石壁上的门“轰”地一声打开了,小云皇后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披头就问云谨言:“夏青芜跑到哪儿去了?”
她背对着暗室门站着,我都能看清她头上凤钗的点翠花纹。我赶紧往后躲了躲,生怕她一转身进了暗室发现我。云谨言懒洋洋地耸耸肩膀,“我一直呆在你这凤鸾宫,我怎么会知道她去哪儿了?”
小云皇后气得柳眉倒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雍容华贵的仪态,厉声道:“你别以为你把她藏起来,本宫就找不到她。
小云皇后的咆哮在石洞里嗡嗡回响,云谨言不耐地扫扫耳朵,“你不是就要那封遗诏吗,非找她干什么?”
小云皇后不料云谨言如此直白,勉强压制了怒气,“你把遗诏交给本宫,本宫自然不用去找她。”
云谨言双手一摊,“遗诏不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傻到交给你。”
云惜瑶气得仰倒,目光如淬了毒的箭头,“云谨言,你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既然找不到那个丫头,本宫也只好从你身上下手。这里是凤鸾宫,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当然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云谨言愤懑的目光直指云惜瑶,“外公都是被你气死的。于你而言,亲情与誓言不过是随时可以背弃的笑话,你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不惜罔顾你亲身父亲的性命,又怎么会在意当年许下的誓言。”
云惜瑶被戳中痛脚一时怒不可遏,面色阴森而扭曲,她双拳紧握,胸膛急剧地起伏着。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禁为云谨言接下来的命运而担忧,他激怒了云惜瑶,小云皇后盛怒之下不知会把他怎么样,照现在的情形,即便不把他大卸八块也会找人暴打他一顿,打得连他亲爹亲妈都认不出他来。
果真,云惜瑶手扣石门,石门“轰”地一声再次打开,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看样子是随云惜瑶来的,一直就守候在石门那头。他手里拿着一条两指粗细的牛皮鞭子,鞭子黝黑,鞭捎镶着铜扣以加重鞭子的重量。
云惜瑶冷笑,“本来看在你是本宫外甥的份上,本宫不想让你见血,不过既然找不到夏青芜那个贱婢,就只好委屈你亲自来尝鞭子了。”
壮汉手里的鞭子在空中一抖,发出“啪”地一声清脆无比,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可以想象这要是抽在人身上立刻就会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我心揪成一团,本能地想冲出去挡在云谨言的身前,但是想到即便打在我身上痛的还是他,而且我若现身只能给云谨言带来更大的麻烦,于是也只能生生的忍住了。
就在壮汉再次挥鞭的一刹那,石壁上的风灯火苗猛地一晃忽然熄灭了,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只有远处的洞口透过几许光亮,将囚室内的一切映得影影绰绰。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原本似背景音乐一般的瀑布流水声此刻清晰无比,仿佛近在耳旁,磅礴的水声震耳欲溃,带着无尽的哀怨和怒意引人遍体发凉。
云惜瑶显然有些紧张,呼吸都粗重急促起来,声音中透出惊惧,“怎么回事?风灯怎么突然灭了?”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我从门框后悄无声息地伸出头来,冲着她的后脖颈子吹了一口凉气,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啊!”她尖叫一声,惊惧四顾,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凄厉,“谁?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