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从地牢里出去。我懊恼地看着被阿城锁死的大门,几个暗卫轮番上阵都没有撞开。我又去看了看墙壁另一边通着云惜瑶寝宫的石门,更是没有从这边打开的希望。正在一愁不展之时,地牢外传来一阵刺耳的竹笛声,音调简单而诡异,具有穿破耳膜的魔力。同时单调的“咄咄”声从石门外响起,一下一下好像敲在人的心脏上。
看来是梵冥来了,要利用这些武艺超群的暗卫在大典上做杀人机器,幸亏云谨言有先见之明带来了草药口罩。几名暗卫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凝神屏气地准备着,只等门一开就冲过去制住梵冥。
我想了想向他们耳语道:“不宜在此惊动他,你们假装仍没有清醒,随他去金銮殿见机行事。若是大典上有异动,要及时保护好国舅爷和阿城。”
几个人点点头,摘下口罩塞到怀里藏好。石门被从外面打开,“咄咄”声停止在了外间,几名暗卫换上呆滞麻木的表情鱼贯而出,我躲在暗室里,用手捂住了口鼻。
“套上宫中羽林卫的衣服,随我去金銮殿。”外面响起了梵冥刻板又声调古怪的声音,好像干枯的老树皮。
几名暗卫顺从地套上了羽林卫的朱红色外袍和银色的铠甲,保持着仍然神智受控的状态,随梵冥出了石门。
直到所有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我又耐心等了好一会,才从暗室中出来,一推石门,心中一喜,最后出去的那名叫陈忠的暗卫将一个小石子卡在了门缝处,我顺利地推开石门,顺着长长的石阶向上走,直到手指碰到一处暗门。顶开暗门,移开了上面覆盖的地毯,我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才发现这里果真是云惜瑶的寝殿,那道暗门就在她床榻旁边的地板上。
我将暗门盖上,又铺好地毯,警惕地看看四周,这会儿宫人大多去忙乎禅位大典了,整个凤鸾宫里静悄悄的。我成功地溜出寝殿,又在旁边耳房的床下找到了我前几日换下乌国侍女的翠蓝裙子,我换好衣服后,蒙上面纱,出了凤鸾宫。
我记得云谨言向小云皇后提出的条件就是要让乌国的科莫察来观礼,想来这事儿对云惜瑶来说并不难办,只消向圣上进言天煜国禅位此等大事,应有别过使团见证,况且乌国又是天煜的附属国,乌国的公主还即将与皇子联姻。因此我大摇大摆地找了一个小太监给我带路,“这位小公公,我是乌国雅若公主的侍女,随公主一同来观礼,不想出来方便了一下便在宫里迷了路,可否请小公公引我过去。”
小太监不疑有他,又因为雅若即将是燕王妃,他得罪不起,因此只说了两句,“宫里规矩大,可不要再乱跑了。”便将我带到了金銮殿外的广场上。此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外围一圈是宫中的羽林卫,天煜国的文武百官,包括各级地方的官员都整齐肃穆地站在广场上,乌国的使团也站在广场的侧面观礼,迥异的异国服装非常显眼。因有小太监领路,护卫的羽林卫并没有盘查我,我不着痕迹地悄悄站到了乌国侍女的队尾。
我放眼望去,金銮殿前搭起了几丈高的高台,皇帝端坐在高台上的龙椅上,叶澜修、叶澜昊和叶澜澈几个皇子分立左右。而小云皇后、骆贵妃、有品级的宫眷和一众皇亲国戚都站在高台下面,云谨言也在其中。我找了一圈没看见阿城,心中更是焦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四下张望时倒让我看到了一脸木然的陈忠和其他几个云谨言的暗卫,目不斜视地站在羽林卫当中,他们的位置靠近高台,让我微感放心。
此刻高台上礼部尚书正在主持祭天祭祖的仪式,一系列繁复绵长的仪式后开始长篇累牍地宣读对历代皇帝的颂扬,从开国的高祖,一直到现在的叶归霆,滥美之词听得人昏昏欲睡。
科莫察和赤赫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目不斜视地盯着高台,只有雅若听得不耐烦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一扭头看见了队尾的我,趁人不备悄悄凑过来跟我咬耳朵,“那日你不告而别,燕王殿下说你不太舒服提前回去了,结果我去国舅府找你也没找到。”
“我去京郊的别院里修养了两天,这不养好了,又借你的光溜进来看禅位的典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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