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记得很清楚,只要等日后,自己与他再见到时能让他记起来,曾经有自己这么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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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李谦宇倒是甚少出门。桂州的知府知道皇子驾到自然是要带着下官们来拜访的,却被李谦宇全都拒之门外。
李谦宇一路都不曾声张悄悄走路,就是为了避免惊动各地官吏。本来他此次出京就是惩罚,况且他那个大皇兄就跟疯狗一样恨不得咬死他,若是逮到了他私自结交地方官的把柄,怕是又是一场是非。
但话说回来,即使李谦宇刻意低调,但这他返回封地的路线却是不会变的,那沿途的官员却是个个装作不知情又是为何?
以前没想到过,这番被桂州知府急匆匆的拜见一对比,李谦宇又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若是穆青知晓难免要说一句“傲娇”,人家老老实实听话不拜见,你嫌弃人家看低了你,来拜见,你又不见,真是矫情的很。
只是穆青此刻正皱着眉头盯着棋盘说不出话来,今天换完最后一次药,大夫说他已经没大碍只要静养便好,他才头一次下了床,李谦宇搬了棋盘对弈。而坐在他对面的李谦宇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保持着完美的优雅风范。
“我输了。”穆青自暴自弃一般的把棋子扔掉,有些气恼。
“你的棋路太过大开大合,这般冒进总归是要吃亏的。”李谦宇一边说着一边把棋子重新放回棋盒,莹白指尖一枚枚拾起棋子的时候,即使是简单的动作这个人做起来都会觉得好看至极。
穆青也帮他收拾棋子,听了李谦宇的话撇了撇嘴:“分明是你老是做了陷阱陷害我,有事儿没事儿就刨个坑等着我往里头跳,阴险。”
李谦宇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那是你笨。”
穆青立马瞪圆了眼睛,却是逗笑了李大王爷。
白衣男子的脸很美,笑起来更是好看,微弯唇角,眼角眉梢都带出几分欢欣,虽然有些戏弄他的意味,穆青却是心态很平和,既不反省也不气恼。
作为性别男爱好男的有志青年,穆青很懂得利用充分的时间欣赏美人,美人谁都喜欢看,但是面前这个看似优雅如诗其实狠辣如刀的,能看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
李谦宇倒是习惯了别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穆青也只是比别人略微热烈了一些,李谦宇倒也没太在意。
收拾完棋盘,李谦宇道:“我明天就要启程,一会儿要去收拾一下行装。”
“哦。”穆青点点头,这人说是收拾行装,但一个住在客栈的人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怕也就是想了个法子把自己支开罢了。
李谦宇见他反应平平淡淡,倒是神色微闪,但面上还是笑意浅淡:“今天大夫怎么说?”
“已经大好了。”穆青把棋盒盖好,然后看看窗外,日头还在,便道,“李兄,我能不能回家去瞧瞧?”
给你让出地方谈正事,我可是很识趣的。
李谦宇点了点头,却在出门前听到身后穆青喊了一句:“今晚我请客,给李兄践行!”
李谦宇笑着朝他道谢,合了门,抬起步子走下了楼梯。
“殿下。”兰若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这两个字喊得极轻。
李谦宇扫了眼二楼,微微眯起眼睛。
谨慎如他,在穆青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人把穆青的身价调查了个底儿掉。穆青和穆家的恩恩怨怨,他住的地方,还有那半本《西厢记》,李谦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虽然身世坎坷命途多舛,但瞧这却是个身家清白的。私生子的身份在李谦宇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若是计较出身就该直接洗干净了脖子让自己的大皇兄切了算了。
但这几日的相处,李谦宇并不觉得这个人像是会在穆家那样的商贾人家欺辱中成长起来的。
不胆小,不怯懦,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极有分寸调理,比起那些大家子弟也不成多让。
若不是天才早慧,就只能是别有所图。
李谦宇对兰若淡淡道:“再去查查这人的底细,这次仔细些。”伸出手指指了指北边,“若是有牵扯,今晚解决了就是。”
兰若低了低头,神色丝毫不变,恭顺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