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笔的笔尖足够细也足够锋利,所以穆青的伤口并不深。用最土的法子,舔了舔,没多久就止住了血,只要不动就不怎么疼。
不过到底还是让穆青郁结了好一阵子。
李谦宇在帕子上写完了信就将帕子递给了窗外的兰若,兰若将帕子折好了仔细收到怀里,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李谦宇,“主子,那些辽人不好相与。”
“我现在还不能出去。”李谦宇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很是浅淡,似乎他呆的地方不是破庙而是朝堂一般,“若是我不在他们定可便宜行事,出了岔子以后我也可以担保的。”
若是他在,一旦插手剿灭贼寇,便是插手军务沾染兵权,这就是上好的把柄直接递到大皇子一派手中,李谦宇定是脱不了干系。
穆青现在才隐约明白了些为何这人呆在这里不走,现在他是被劫持的皇子,为了民族为了大义不甚落入敌手,封地上头的事情无论闹得多凶狠他都可以装作一时不知。但若是走了,得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定是要回去破坏辽倭会面,而其中会出现的变故怕是要多得多。
按兵不动,免了一身的猜忌,恐怕李谦宇从一开始就没把歪头的那些辽人放在眼里。
兰若自然也是明白李谦宇的意思的,点点头,低声道了一句:“主子小心。”便跳了下去。
安奴是不想离开的,他不明白那么多弯弯绕,只是知道自家主子在里头自己不想走,可兰若却是由不得他,直接扛上带走,连句话都不让他说。
夜色很黑,穆青只能看到自家乖巧的小书童被冷酷的侍卫头子带走,隐匿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仆似主人型。
李谦宇看他扒着窗户,淡淡道:“你身边的那个人……”
“他叫安奴。”穆青回头道。
李谦宇点点头:“安奴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辽国语言?”
穆青心道“来了”,面上却是一派平淡:“上次我拿到了一本书,用契丹语写的,我和安奴一起学的。”
李谦宇瞥了他一眼:“那本书你借来不过数日,况且你尚且没有学通,那人如何会得。”
“你监视我。”穆青皱了眉。
“你可以理解为关心。”李谦宇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慌张,依然神色清淡,一切理所当然。
穆青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到也不见得多生气。拎着装了食物的布包撩开衣服下摆坐到了李谦宇身边,打开,里面是尚有余温的馒头和牛肉。他一边把馒头拿出来一边道:“他只说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没多问。”抬头瞧了李谦宇一眼,“我信他就是。”
李谦宇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面,有着最皎洁的月色和最深沉的思绪,黑洞洞的。
穆青见他不再问心里放了些心,拿出了切成片的牛肉夹在馒头里,摁上,然后递给李谦宇:“不管你想怎么办,填饱了肚子才是正理。”
李谦宇接过来,拿起来瞧了瞧,便一口咬了下去。
习惯了珍馐的味蕾有些不适应这样简单的食物,但是单纯的粮食香气和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却有着别样的美味感觉。李谦宇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现在也不用讲究那些规矩,一个馒头没多久就被他吃进了肚子。
穆青也啃了个馒头,牛肉酱的很香,难得吃到一次的东西却是在这个小黑屋子里头品尝,倒也是种别样的经历。
羊皮袋子里面装了水,穆青喝了一口就又递给李谦宇。李谦宇看看水袋子,又看看穆青,两个人共用一个水袋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经历,突然觉得似乎呆在这里其实算不上是个很好的主意。
“那个是什么?”李谦宇指了指另一个羊皮袋子。
“我带的酒,挺辣的,想着若是冷了喝上一口也可驱寒。”
李谦宇拿起来,拔开塞子闻了闻,只觉得扑鼻而来的便是酒香和辛辣气息,只闻一闻就觉得醉人:“你喜欢喝酒?”
穆青拿起一片牛肉塞到嘴里,脸颊鼓鼓的像是松鼠。听了李谦宇的问话,便道:“平时是不喝的,这不冬天了么,总归是要有一些备着。”
“这个就确实闻起来辣的很。”李谦宇塞了塞子,放了回去。
“我有加工过,放在锅子上重新蒸馏了一边,酒味儿就能烈一些。”
上辈子,他是喝酒的一把好手,尤其喜欢度数高的,那种浓烈辛辣的味道让人难忘。大周朝的酒大多度数不高,酒香很浓郁但是却没了那股子辛辣的味道,穆青索性自己琢磨,虽然费了不少好酒但能得来一些烈酒便是好的了。
李谦宇并不十分清楚何为蒸馏,却也没问,拿过穆青递来的水袋子仔细看了看,便喝了一口。水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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