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宇是孤身一人回的庄王府,这让兰若有些意外。他扶着剑站在门口,见到李谦宇远远走来便站直了身子,待李谦宇走近时道:“王爷。”
李谦宇点点头,抬步进了书房,道:“进来。”
“是。”兰若应了一声,进了门。
李谦宇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头拿了一个瓷瓶。那瓶子看上去平平无奇,玉白的瓶子上面有着一朵青色的莲花图案,看上去简单却精致。
李谦宇拔开了上头的红色塞子,凑近了嗅了嗅,而后又把塞子盖上,缓步走到了兰若面前,把瓷瓶递给他,道:“想办法,把这个送进宫里头去。”
兰若接过了瓷瓶子,放进了怀中妥帖放好,低声问道:“主子,交予何人?”
“只要可以接近父皇饭食的,均可。”
李谦宇的话让兰若睁大了眼睛:“主子,您这是要……”
“本王现在可以算的上是最希望父皇健康长寿的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会做的。”李谦宇坐回到了红木椅子上,神色平静,“此物可解了父皇身体中的毒,对父皇身体有百益而无一害。”
兰若用手摸了摸怀中瓷瓶,他并没有去询问为何李谦宇知道当今圣上身体不适甚至于身中剧毒,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了解到的。
李谦宇呼出了一口气,靠着椅背,神色看上去颇为疲惫。
他绝掉了逼宫的心思,就是因为看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穆青说的没错,此时还需要徐徐图之,他现在还需要谋划出自己的势力,若是盲目行事,或许可以得到一时的好处,可是日后的危机怕是不会少的。
李慕言活着,他只需要遮掩住那一人,若是他死了,他就要去遮住天下人。
显然前者更为容易些。
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会儿,李谦宇睁开眼睛,就看到兰若正站在自己身边,神色冷漠而坚毅。
轻轻摁了摁有些微酸的脖颈,李谦宇看着兰若道:“本王记得,你追随本宫已经有十余年。”
兰若恭敬回道:“是。”
李谦宇点点头,难得的,语气里有些感慨:“倒是许久了。”
兰若脸上有着感激,这是真心实意绝非作伪。只听他道:“兰若自小并不得家中喜欢,是承蒙主子不弃留在左右侍奉,兰若如今能得了官身习得武艺全仰仗着主子的栽培,心中一直是感激不尽的。”
李谦宇瞧着他,伸了伸手让他起身:“你与本王相处多年,没那么多客气。”说着,他让兰若坐下,“兰家待你如何,本王心中有数,你现在是兰家最为出色的才俊,日后他们如何都是要仰仗于你的,要如何,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兰若点点头,却丝毫没有得色,反倒是平静异常。
李谦宇见他如此心中却是满意一些,对他而言,最为厌恶的就是世家大足势力过大,甚至于有架空皇家的意思。兰若此番做派显然是要和兰家划清界限,这倒是让李谦宇高看了一些。
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感觉到内里温热,李谦宇为自己斟了一盏茶,端起来,用盖子轻轻地拨了拨茶汤,那双下场的眼眸在氤氲中显得有些柔和下来。
“兰若,本王看你最近与那安奴走得颇近。”
一句话,让原本坐得稳稳当当的兰若猛地站了起来,然后直接跪倒在地。
这一次李谦宇没有让他起身,而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而后撂了茶盏,眼睛淡漠的看着兰若,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兰若额角微微湿润,嘴唇抿得死紧。
他对安奴的心思,安奴知道,他自己也知道,可是这些事情是万万不能告诉别人的,尤其是李谦宇,若是让李谦宇知道兰若喜欢了一个辽人,只怕他当场就会下令要绞杀了安奴。
可是兰若却捉摸不定,李谦宇这句话到底是问的什么。
而自己的主子又究竟知不知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种种踌躇犹豫和不确定之下,兰若终究是咬了咬牙:“主子,兰若自知有罪,可是情难自禁,还希望主子责罚兰若便好,留了安奴一命。”说完,一个头磕到地上,额头和地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李谦宇瞧着他,垂了垂眼帘:“你可知道,若是刚刚你有任何隐瞒,本王现在都会让人去把穆青院子里头藏着的那个辽人抓出来沉进池子里。”
兰若心里“咯噔”一下,可终究没有抬头,只是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李谦宇瞧他的模样就知道兰若怕是被他吓住了,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看你的样子,是怕了。知道怕就好,”李谦宇轻笑了一声,“情难自禁……你可知道你这般做,是把自己的前程命运都搭在了一个空有漂亮皮囊的东西身上。”
兰若想要反驳,却又不能反驳,他只能低声道:“属下有罪。”
李谦宇起了身,走到了兰若身边,定定地看了他一阵子,却是微微弯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把拽了起来。兰若眼中有着惊讶,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出现的一块淤青甚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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