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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没有应声,待两人走了开去,他方才把目光移回到俞瑞脸上。
这样好么?为了与我叙个旧,连贵教教主生死攸关之战都不看了?俞瑞语中带刺。
你不也一样。凌厉回应。
但我与你并无什么好说的。
我与你是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扶风的事情,你不准备留下个交待吗?
俞瑞冷笑起来。你倒开始关心她了?以往见你从来是漫不经心……
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凌厉口气渐重。我不想相信你从来便是这么个人我不愿意相信我从小敬重的大哥,是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扶风?你要对付我,这是一回事,但你却对她百般折磨,这算什么!
你有资格这样说我么?俞瑞冷冷地道。你对她何时曾好过?扶风若当真与我在一起,我对她岂止比你好百倍,只可惜她执迷不悟!凌厉,你莫要问我是何时变成这样的,该问问你自己若不是眼睁睁看着你这般糟蹋她,我又岂会对你动了杀机!
凌厉深深吸了口气。是,我活着是做错过一些事,但你当时若觉得我不对,何妨向我直说;你若真的对扶风有情意,又何妨对她明说可是你却用了最最卑鄙低劣的手段,你敢说你做的一切还是为了她好么?
这么说你又反过来为她打抱不平了那么你想怎么样?想动手么?凌厉,你那三招两式我还不清楚么,你觉得你能胜得了我?
若我胜了又如何。凌厉左手将剑抬起。
俞瑞微微一哼。啰嗦了半天,早该动手了。他双足一顿,倏地向后飞出,口中道,出来!
待到苏扶风发现两人竟已动起手来的时候,凌厉与俞瑞已退得极远了。她咬唇。她应该跟过去吗?
答案只能是肯定的,因为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凌厉更重要。
劝你还是别过去了。耳边突然说话的是程方愈。
怎么?苏扶风蓦地回头。
凌厉既然将你我支开,他就一定是为了你的事情在与俞瑞理论。所以……
你又知道些什么!苏扶风匆匆打断他。她想这个程方愈,该对俞瑞与自己的关系一无所知才对。
我不知道些什么,但你适才已经说了,与俞瑞已有“不解之仇”,若非因为你那“不解之仇”,他还能因为什么要与他兵刃相见?
那么我更该过去才是!
你就让他替你报一次仇吧。程方愈笑笑道。既然他先前将你支开了,就是说,他不想你再涉入其中了。也许因为那是对你十分残忍之事连我这个外人,他也一同支开,不愿让我听见。
他只瞧见苏扶风的眼圈一刹那间便红了。她转开脸去。可我担心他不是俞瑞的对手、她语声抑不住地颤抖。
你还不了解他么他现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凌厉了。
他现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凌厉了。苏扶风细细地咀嚼这句话。真的么?我该相信他真的是为了我?
程方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双肩微微颤动。
他原本的确是一无所知的如果,某天早晨他没有发现妻子关秀在叹气。他一再追问她发生了何事,关秀才把苏扶风的情形说予他听。
他记得关秀的双目也微微泛红。她说,我要修几生的福气,才能遇到你这样好的丈夫而苏扶风又有何辜,为什么要受那么多苦?
她是大夫苏扶风送回来,她自然看了她的伤。除了心脉五针,除了身上的那些针创,她甚至未曾向拓跋孤禀明其他的种种。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男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她看得惊心,治得辛苦,而要隐瞒着这一切,更辛苦。那时苏扶风的记忆仍有缺失,她倒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那般过去只是关秀这天早上被追问再三,终于没忍住,告诉了程方愈,或许只是因为不想再一个人守着这般秘密。程方愈听了,亦只有默然。
他与关秀,原本亦从不知晓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俞瑞直到今日,他听见苏扶风与俞瑞的那番对话直到今日,凌厉让他们两人先走开。
他想,以凌厉与苏扶风的关系,他当然也该发现了这一切。那么今日遇见俞瑞,他的这种做法,也正是任何一个男人会做的事情吧。
他沉默不语。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可他知道,就算不为了青龙教与朱雀山庄相斗的立场,自己其实也暗暗期待着凌厉与俞瑞这一交锋能将某些肮脏而痛楚的过往彻底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