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许还有其他的法子保住你。你就是不念着我们王府上下官宦的生死,也该念着王爷的性命安危!”
杨璃捻着桌布一圈又一圈,想着和李莳之间的点点滴滴,点点头。“我去!”
李净禅显然松了口气。“在下宫里有些手段,会拖延皇上见你的时间,另外也派人去找你师父,到时候李将军回来,自有办法救你出来!”
杨璃默默点点头。“我相信先生,还望先生照顾好李莳。”
“那是自然。”李净禅丝毫不觉轻松。“也还请你以易容之术恢复容貌,明日一早……”
杨璃应了,回了房间。
初夏早得了消息,哭的泪人儿一般。
杨璃硬扯出个笑容来。“我都没哭,你倒是替我哭了。还不快快洗脸,给我改衣裙?”
她这次回来之后府里上下都忙着李莳的伤病,也没人顾着她有没有衣服穿,就一直穿着旧衣裙,幸亏她离去那时身量便与现在接近,稍加修改便能穿。这回要入宫,还需初夏再改件衣裙。
当初易容的药物也都散尽了,只好列张单子,唤丫鬟去买来。府中原本住的女眷现在都不在了,管家临时去采买珠宝首饰等等,这忙忙碌碌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用过晚膳沐浴过后,初夏伺候着准备就寝,她却硬要到李莳房中去。
李净禅正守在李莳房中,见她来也不意外。“我想你也该来了。”说完自顾自出去,房中留下他们两人。
杨璃关上房门,放下长发,脱去外衣,躺在李莳身旁。
李莳沉沉睡着,灯烛幽幽,给他带来一丝生气。
杨璃躺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锦帕包好的一团,打开来,里面是两个一样的镶珠戒指,上面镶嵌的珍珠光芒如月光。“幸亏是采买得仓促,才得来两个一样的戒指。”她小心把戒指断开,套上李莳左手的中指,又把另一枚带到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就此套住了,这样你我便是夫妻了。”她看着李莳笑了笑,满足的躺在他身旁。
如此一夜,她贪婪的看着他,生怕忘记他的摸样。
缩成一团,她抱着他细瘦如柴的胳膊,细细体味他的冰凉。
这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形容枯槁的摸样,是她的罪,她要记着,一生一世。
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那个虎口,进得去未必出得来,这个世界里最权威的存在不会随便放过到口的肥肉。她不知道进去皇宫,还有没有再度陪伴他的机会。
夜凉如水,就这样珍贵的时间流逝得那样的快,快得像是手指缝儿里漏下的水,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杨璃便已准备好,端坐在床边等着丫鬟进来唤她。
李净禅也等在一旁,他见她仿佛一夜未睡,漆黑的眸子满满的疲惫。墨色长发随意披在背上,衬得苍白的俏脸越发白得透明,早晨的阳光给她增添一抹颜色,连同身上纯白的便服,同是泛着金色的边儿,一时间像是谪仙降临,似是接着就要飞升,回到云端。
见丫鬟们呆愣着,李净禅淡淡道:“回房去换衣服吧!宫里派来的轿子已经到了。”
杨璃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里,到李莳床边,俯身轻轻吻上他干燥的唇瓣。“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
言罢,她已是泪流满面。
转过身去,她不再看身后,坚定的迈出房间,自然没有看到,身后床上那个枯槁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