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渺清楚地知道,那只巨大的蛊虫,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但她并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自己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本意应该是冲上去抽河伯两记耳光的。莫非是自己太凶,居然把河伯给吓住了,竟乖乖地把蛊虫交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刚换了环境,那蛊虫很不适应,在脏腑之间上下游走,弄得她痛不欲生。但想到河伯的危急状况,陆渺渺勉强支撑住,向河伯喝道:“快守住,你要是死了,可就太对不起我了!”
河伯敛住心神,用了守字诀,护住各大脏器,夺来的血症,也轻松地抑制住了,只是血症已经发作的脾胃脏,已经无法守住,只有快些找到水源。
隐蛊折腾了一阵,似乎觉得环境陌生,应当暂敛锋芒,便忽然隐匿不见了。陆渺渺调息了一会,发觉可以正常运气,便站起身来,拭去额头豆大的汗珠,向河伯伸手道:“走,只要你再支持一刻,便好了。”
河伯知是渺渺又要背他,十分过意不去,陆渺渺却是不容他质疑,背起他就走。河伯伏在渺渺背上,只觉她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耳边呼呼生风,而她的身上却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温暖。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河伯觉得难以置信,同时心中又感慨万千。
刚才的自己,百分之一百是被她精神控制了!
“嫁”的能力,他知道自己能够使用,但却从来不允许自己使用,因为这个能力实在太过黑暗。比如说这个“夺”过来的血症,留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痛苦,自己是有能力把它“散”掉的,可是一旦“嫁”在别人身上,普通人可就必死无疑了。
不祥之人最不祥的能力,大概就是这个了,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把任何不幸“嫁”到陆渺渺身上的,这是他的原则。隐蛊现在之所以到了陆渺渺体内,完全是在失去控制的状态下,被她强迫完成的。
在身体失去控制的情形下,他的头脑却是十分清楚,因此,他口中念出的“少司命”,自然绝对不会是陆渺渺。
这情景简直太过相似了。不过,却是两个不同的女子,带着同样凄绝的表情,紧紧地扯住自己的衣襟,控制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做了截然相反的两件事。
正自出神,只听耳边传来陆渺渺一声欢喜的呼喊:“河!”河伯定睛看时,却正是一条大河自眼前向远方蜿蜒开去。
陆渺渺在河边翩然落下,并不顾河水打湿了衫裙。她将河伯推到水中,道:“快走,一定要活下来!”
河伯见她面色发青,汗如雨下,知她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陆渺渺摆手阻止了。渺渺道:“渊水,快些治愈自己,这只蛊,我是要还给你的。如果你死了,它就只能留在我身上了。所以,快点走罢!”
河伯听了此言,便未再说话,身体只静静地向河底沉了下去,片刻便已消失不见。
陆渺渺拔足狂奔之际,隐蛊早又出来作乱了,但她担心河伯危急,生生忍耐着。这会终于将河伯送回了水中,她的体内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渺渺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心中这才开始害怕起来。方才实在来不及考虑,这究竟是将什么东西收到自己体内了?细细想来,渊水说过,这是连东皇太一和无月都化不去的蛊?
渊水与这只蛊共存,那是因为他有“散”的能力,即使出现危险的状况,只要有水,怎么也能保住性命。自己可是没有这个本事,隐蛊一旦作乱,不知道会不会被它害死?
渺渺只觉得蛊虫在体内乱窜,所到之处,剧痛无比,头脑便渐渐地开始眩晕迷乱。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昏死过去,如果给人发现,可是大大不妙。陆渺渺支撑着想站起身来,但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
“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因为人死之前,应该会出现很多幻觉的。”陆渺渺本以为自己临死之前,应该会见到千羽,没想到出现在幻觉里的竟然是萧四。
萧四一身白衣,神情却是有些悲伤。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从湖水中将自己抱出来的场景,只是这一次他抱得更紧一些。渺渺感到这幻觉竟如此真切,有温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自己的脸颊,又听到萧四在耳边非常温柔、却非常坚定地说:“渺儿,有我在这里,你是绝对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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