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寒而栗。
菊地觉得自己活得很是可怜,才送走一个如火如荼般缠人的姑奶奶,又要迎接另一个似冰如霜的难以亲近的姑奶奶。
还真像楚君红所说的那样,自己遭遇了桃花劫,喜欢自己的要烧化自己,自己喜欢的要冻死自己。
还没到病房门口,他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歌声,是男女生声情并茂的对唱: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居然在医院里这么肆无忌惮的唱歌,菊地有些愤愤地想,幸亏是个单人病房,不然不让别的病友有意见吗?
王昕是故意弄的单人病房吧?就是为了跟窦豆在一起如此浪漫、如此深情的对唱合唱?
可是合唱,应该是他跟窦豆的专利,他早就跟窦豆合唱过,而且还有录音的。
带着不可遏制的气恼,他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肌肉,打算带着他最绅士、最得体的微笑,闯进去打断他们。
可是当他看到窦豆这么开心专注的跟王昕对视着唱歌时,他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嫉妒让他胃里的酸气,逆流而上,咕咕嘟嘟的直冲到嗓子眼里。
他垂头丧气地想,窦豆现在身体不好,我就当让她开心,不去扫她的兴了。
但是王昕不能原谅,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他,居然在我和窦豆出现危机的时候,趁虚而入来插足。
菊地提着果篮趔趔趄趄的走了,跟我在一起,不是冷脸就是冷嘲,跟王昕在一起,倒是很开心很幸福,菊地突然觉得很委屈,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意,都是一厢情愿啊。
昨天晚上,自己在楚君红软磨硬缠的酷刑中逃出来以后,不顾身心严重疲惫,还强颜欢笑的守护她一夜。
今天,又被楚君红蹂躏了半天,自己是强撑着一口气赶来看她呀,想不到,她却跟别的男人,据说还是追求她的男人在一起甜蜜蜜的唱歌,红豆豆,你真有闲情逸趣啊!
把今天的账结了,又问了问昨天王昕代付的钱,他把钱交给了护士,请她代为转交给王昕。
菊地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他觉得异常的孤单,就摸出手机给何足道打个电话:“在哪呢?”
“吃饭呢。老板,您在哪?”何足道反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在吃饭,在哪吃的饭?”菊地气呼呼的问道。
何足道当时正和光华、少雷及少雷的女朋友董小曼一起吃饭,今天是董小曼第一次来棠棣之花上班,少雷非要表示一下。
大家趁老板这段时间不在上海,就偷偷跑附近酒店喝酒了,没想到老板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
按照会所的规定,中午时间是不能喝酒的,但是何足道知道瞒着老板的下场,比说谎更惨,就如实地说:“在,在棠棣之花附近的何计呢,跟光华、少雷在一起。”
菊地往外看了看,判断好大致方位以后说,“等我,十分钟左右就到。”
何足道耷拉着脸说:“老板要过来。”
光华说:“平时我们规规矩矩,干得很卖力的时候他不来,偏偏等我们偶尔犯规的时候来,他真会选时间。”
少雷看了看光华,担心地问何足道说:“小曼到会所上班的事,您给老板说了吗?”
何足道回答说:“没有,但是特招一两个员工,我还是有这个先斩后奏的权利的,没事,老板不会说什么的。”
三个人才吃个开头,就不敢动筷了,只好边抽烟边等着,少雷说:“不知道老板吃了饭没,要不要再增加两个菜。”
何足道说:“等他来了再说吧,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一会儿的时间,菊地提着果篮到了,看到大家都放下筷子等着,他大大咧咧往何足道让出来的主位上一坐,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饭点。”
何足道怯怯的问道:“老板,你不是特意跑过来吃饭的吧?”
菊地点点头,说:“是呀,我就是跑来蹭饭的,都坐呀,继续。”
大家都坐好后,菊地才发现旁边还有个陌生的姑娘,他看了看她,少雷赶紧介绍说:“我女朋友董小曼,小曼,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老板。”
董小曼站起来问声好:“唐老板好,早就听说您是大帅哥一枚,今日相见果不虚传。”
菊地大笑,说:“嘴巴还挺甜,少雷,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她。”
少雷笑着说:“以前不是没追到手吗,不敢乱说呀,万一不成,不是被人笑话吗。”
光华打趣说:“你是怕说早了,被我横刀夺爱吧。”
少雷附和着说:“有这个因素,老板喜欢的女孩儿,你都敢想入非非,谁敢让女朋友在你面前亮相啊。”
少雷这是指窦豆学游泳的事,虽然窦豆没来过棠棣之花几次,可是他们对窦豆的印象却很深,云躲是他们会所的常客,却没人拿她跟老板开心打趣。
果然,光华一听说窦豆就来了劲:“老板,那个小豆豆怎么不来了,还真有点想她呢。”
“你们说的窦豆是不是thp信息科技公司的?她病了,在住院呢,听说昨天发烧都烧昏迷了。”董小曼来上海已经有段日子了,从少雷和王昕嘴巴中没少听说窦豆。
众人吃惊的“啊!”了一声,看向菊地。
菊地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病了?你认识她?”
意识到自己嘴巴比大脑快以后,董小曼伸了下舌头,说:“我不认识她,但是我表哥跟她一个公司,今天特意请了假去医院照顾她。”
心里掠过王昕这个名字,菊地的脸一下子黑成了锅底。
“医生说红豆豆已经没大事了,渡过了危险期,今天就能出院。
昨晚陪护她,几乎一夜没睡,累死了。来,咱们喝酒。”
菊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这样大剌剌地跟人说起,自己陪了窦豆一夜,像炫耀似的。
何足道问道:“老板,真的没事了?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总归要去看看的吧?”
菊地率先干了一杯酒,说:“不需要,她吊了一上午水,下午该休息了,她这病就是劳累造成的,她需要休息,你们就不要去掺和了。”
大家本担心工作时间喝酒,会被老板骂。结果,老板一句话没提,自己反而比谁喝得都凶猛。
跟没喝过酒似的。
难道老板这段时间外出,没喝过酒,馋了。喝得这么猛,可能不大会儿就会喝醉。
大家都担心老板喝多了会醉酒,又不敢怎么劝。
老板可不就如愿以偿地喝多了。
老板喝多了,就像一头死猪,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
搞得大家既没吃好,也没喝好。
真够扫兴。架着老板上车,光华还埋怨说 ,
“老板这人品酒品都不好,就是存心来捣乱的。说好了,老板宽容,没批评我们上班时间喝酒。说不好了,我看他就是故意来损我们的,叫你们上班时间喝酒。
少雷你这是陪了夫人有折兵啊,钱花出去了,咱们连饭都没吃饱。”
何足道给了光华一个眼刀,“我看老板太仁慈了,惯得你啥都敢说。”
光华立马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