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今儿幸好她不在,若是让孩子听到了,该有多伤心!”
“伤心?她怎么会伤心?她只会伤别人的心。嫂嫂不知道,元元她上回入宫,不知怎么哄得太后,不分是非,居然把妍儿刷下来。妍儿的闺仪是我亲自教养的,怎么可能会出错?她她她,她把‘八改成九’。为了自己竟然牺牲亲妹妹!”房氏说道最后,忍不住痛哭。
“我也不想啊,可生出这样的女儿,宁愿当初没有生她!”
室内也安静了一下。
三姐妹愣住了,娴儿看了妹妹一眼,目光中满满都是同情和伤感。而娇娇的情绪则更激烈,“元元,我觉得你说得对。你娘的眼泪,真是够恶心的。”
害人就害人,哪怕你真刀实枪的明抢。也好过流着眼泪“我不是故意的”的好人面孔吧!
房氏偏心已经偏到一定程度了,还非要找出种种借口,证明“不是我偏心。而是大女儿心底恶毒不值得我用心”……话说后娘可以怨恨,亲娘呢?
连恨都不能。
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样呢?
内室中,吴氏轻轻晃动着茶盏,“不能吧。元元那丫头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你说她调皮捣蛋,往人家碗里放毛毛虫,或者路边乱丢西瓜皮什么,我相信。但你说她故意篡改宗人府的文书,把她自己的‘顾二十八’改成‘顾二十九’。我觉得不大可能。”
吴氏用一般的推理判断着,翁氏就严肃得多。你不是认定元元在太后宫里篡改宗人府文书——其他地方也没有机会接触。好!
“再过两天我会面见太后。到时候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真相了。果如弟妹所言,那就都依弟妹的,以后你们母女的事情。我们都不会再插手。若不是,元元平白遭了诬陷……”
翁氏的话没有说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火。
房氏一下就怯了,“大嫂要去太后宫里求证?这可使不得。万一引得太后震怒……”
“太后震怒什么?弟妹所言若是真。太后娘娘怎会瞒着我等?我们位份虽低,也是顾家人呢。只有虚假。才会引得娘娘生气!”
房氏嗫嚅,不说话了。
吴氏轻轻瞟过一眼,越发为自己出身不如房氏,自卑了许多年而不值!早知道房氏是这种徒有其表的,她自卑个屁!心底已经拿定了主意,日后万万不能给两个儿子选庶出姑娘为妻!外表再好看,终究上不得台面啊!
“呵呵,多谢两位伯娘相信元元。”
推开门,顾静媛牵着两个姐姐进来,先对各位女眷行礼,房氏那边也没免了,笑意盈盈,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其实女儿没有想独吞田产的意思。”说完眨眨眼,“就算我想,八百亩啊,我一个人瘦胳膊小短腿的,也种不过来。”
调皮话,逗得吴氏前仰后合,“你这张嘴,好也是你,坏也是你。难怪二婶在的时候,对你又恨又爱。说几个孙女孙子中,就你最像她。而且是好的勤劳啊、朴素啊、精打细算啊,一点没学到。反倒是尖酸、刻薄,小气,一样不拉的都学全了!”
顾静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元元以前天天和阿婆吵架,每天气她个三五回。没想到阿婆还这么喜欢元元,信任元元。元元会好好做的,不会让阿婆失望。”
吴氏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顿时感觉非常难得。
调皮捣蛋起来能让人一个头两个大,可乖巧懂事起来,却让人感觉那么窝心。
叹息了两声,“二婶会在天上保佑你们姐妹的。”
顾静媛轻而易举的得到一位伯娘支持,对房氏,她早就放弃“说服”,就如同顾祈兆说得那样,不是一类人,永远想不到一条线上去。
“阿婆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们姐妹几个。这八百亩田地有水田,旱田,林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能保我们姐妹一世衣食无忧了。我想阿婆临终前,不好细分,不然谁得了旱田,谁得了水田,分得不公,反倒让姐妹们伤了和气。因此就统一给我。”
“既然母亲和妹妹都提出异议,正好两位伯娘也在,就把八百亩田产都分了吧。娟姐,娥姐,娴儿,瑛姐,妶姐,娇娇,我,静妍,还有静媙和最小的静姵。静婳虽然没了,但她也是我们的姐妹,也要算她一份。一共十一个,八百亩,果然不好分呢。元元还没给人分过田产,请大伯母做主。”
翁氏用崭新的眼神,满是赞赏的看着元元,
“大伯母愿意为你做主。不过娴儿就算了。她将来的嫁妆,说不得比你们姐妹都要丰厚,怎么能和你们争夺几亩田地?”
元元回头看了一眼娇娇,娇娇立刻反驳,“大伯母,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一码归一码。娴儿将来的嫁妆,那是公中出的。跟我们不搭界。这一份是阿婆留下的,原就该我们几个孙女平分。分多分少,都是个意思。不要可不行!”
顾静媛抿了抿嘴角,“不错,大伯母。娴儿不要,其他人更不好接受了。”
翁氏好笑,这八百亩田地本来就是高家长房给出去的,如今要还回来几十亩,算什么呢?不过翁氏很开心,“好,大伯母就代娴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