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林氏生下了一个重八斤的小子,李快给取了个小名叫迟来。可不是迟来的嘛,对于这个迟来的小孙子李老太楞是没去看过一眼,她心里憋着气呢。她将李多乐婚事黄了的原因都归结到了三房身上。若不是他们出去嚼舌根,这谣言就不会传出,也不会传着传着就传到镇上去了。
红豆老爹李高的伤也好了十之八九,光那老山参就吃了不下五根,若是再不转好可真对不住那些被变卖的猪羊畜禽。好虽是好了,但免不了落下一身病根,县里的衙役为了能早些结案放年假可是对李高动了重型。镇上的大夫诊断李高这下半辈子估计是要在床上度过了,如今李高却能站起来行走,虽每每坚持不了一刻钟,但这毕竟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李家人也难得露出了个笑容。
李家已经很穷了,连庄稼人视为命根子的田地也卖了七七八八,水田只剩下两亩,两亩地出产的大米缴了税后也就堪堪李家人糊口罢了。旱地已经卖光了,是不可能再种菜卖了的,幸好李家屋后有一片空地早些年就被李老头开垦出来种一些自家吃的蔬菜。三亩山地倒是没卖出去一亩,李老头寻思着倒可以重些番薯土豆些个好种的,而且这果实长在土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收成的。
再说这七月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这日,李老太和红豆坐在院子的阴凉处剥毛豆,煮一煮放点盐也是一道不错的菜哩。当然这挑出来的大个头胖乎乎的毛豆可是拿去镇上卖钱的,像她自家吃的就那盆颗粒扁平个头又小或被虫子咬掉半截的那些。
红豆在心里叹息,要是一穿过来就是这样的日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不适应。人生如果能像吃甘蔗一样选择从不甜的那头吃起就好了,这样才能节节甜。
“这天怕是要大旱了。”冷不丁的李老太冒出这么句话。
红豆抖了抖,古代最可怕的天灾。“阿嬤,大旱了会怎么样。”红豆仰起头问李老太,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慢,要是慢了可会挨李老太的训的。
“会死很多人”李老太的眼神很空洞,似乎在感受那可怕的时刻。
果真,如李老太所料,大旱了。田里的水都干了,稻子都耷拉着脑袋,还有几家田里的水稻甚至都出现发黄干枯的现象。一时间,村人纷纷忙着挑水灌溉稻田。没多久,小河的水流也开始少了,这一发现让村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全村的人可都是靠这条河喝水的,稻子死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人。可这小河要是干了,全村的人都得死。
里正召集了所有村人,严令禁止挑河水去灌溉田地。但仍有那心疼庄稼的村人半夜偷偷爬起来挑水浇地。小河的水位又降下去了,隐约都能看到河里游鱼的黑黑的背脊?直到自发组织的村人抓住偷偷挑水浇地的人家,并将他家地里的庄稼悉数拔光了,这才杜绝了这种现象。
可是,老天仍旧没下雨,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下过一滴雨。慢慢的,菜价涨了,粮价涨了,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价格全上涨了。
“小妹,快来看,哥哥们抓了好多鱼,比昨儿个还多。”红豆的三哥三蛋,现在取了大名叫颂思的小子,急吼吼地跑进屋,她身后跟着的是提着一桶鱼的颂见和拿着渔网子的颂贤。
红豆也忙迎了上去,现在她的三个哥哥一下学就去小河里捞鱼,每日都是满载而归,但没一日吃着鱼肉过,都被李老太抹了盐巴晒成咸鱼干了。幸好她对鱼没有对肉那么热爱,否则,偷也得把它偷来吃掉。
“看,大哥还捞到了一只大王八。”颂思抓起那只王八就往红豆眼前递,猛地那王八伸出细长的脖子,吓了红豆一跳。
二哥颂贤立马给了颂思一个栗子吃,大哥颂见也用略带责备的语气对弟弟说:“怎么可以吓小妹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小妹看清楚些。”颂思挠了挠脑袋瓜,瞪着手里抓着的王八好几眼,愤愤道:“都是你这个坏种吓了小妹一跳,看我今晚不炖了你。”那王八把头一缩,不再动弹。
红豆被他那严肃认真的语气惹的“咯咯”一笑,“三蛋哥,王八哪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它都懒得搭理你。”
颂思红着个小脸争辩道:“都说了不许喊我三蛋哥的,也没见你喊大哥二哥大蛋哥和二蛋哥。”他也只比红豆大个三岁,还是孩童心性,不乐意就撅起了嘴。
颂贤又给了他一个栗子,“哥的小名也是你小子能喊的。”惹得颂思一副委屈模样。
谁要我一穿来所有人都三蛋三蛋的喊他呢,这她也习惯了叫他三蛋哥,可这小子到了上学堂的年纪这才有了正经的大名就臭着脸不许别人叫他小名了。
李老太从屋里出来,对着捞鱼回来的三个小子道:“鱼送去给你们二婶,让她腌起来以后吃。王八先找个木盆养着,这么大个,别是成精了的吧。”说完正转身回屋,想了想又添上句:“这几日下了学有空就去捞鱼,把你二叔家俩小子也带上。”
红豆刚刚还替哥哥们担心会挨骂呢,谁想到李老太居然允许他们日日去捞鱼,真是好生羡慕。
颂思看着红豆那副羡慕的模样,自个儿也不委屈了,转而安慰起了小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