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尚来不及多想,雪海的刀只是颤了颤,以退为进,收刀时斜削向对方的右腕。黑斗蓬下看不到那人的神情,但他此时却非撤不可。“好个夺刃技!”冷哼声中杀机大盛。他原本留下这小子想放长线钓大鱼,此时却已经动了真怒,右手被迫放了那件物什,左腿却已经踢了出去,雪海一物到手,忙后退,对方这一腿还是踢在了他的右肩,又快又狠,正是剑伤之处,雪海只听得咯嚓咯嚓的骨裂之声,右肩无力的垂下,师父交待的那件物什从右手中滑落,金石脆响里落到了足下,雪海忙弯腰去捡,那人怎么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连环腿一腿快似一腿,雪海的人被踢得飞了出去,在空中狂喷鲜血,仰面跌落。
叶羽道:“你这个老匹夫,身份已经被我看穿,要杀人灭口吗?来呀!进来把本公子也一起杀了啊!”
那人即知叶羽从下面能看到自己,又怎会再给他窥视的机会,冷哼道:“小免崽子,想诈老夫,你还嫩了些!”一手扯着斗蓬遮掩了面,一手去拾掉在房顶上的东西,这一摸,触手冰凉,淡淡的黄晕仍在,却是已经没入房顶里面去了。怎么会这样,那人吃惊匪浅,眼看着那黄晕一点点变成了芝麻大,一拳砸在上面,竟然连一个小坑都没留下来。
叶羽眼睛眨巴着,淡黄的光晕自天花板上逐渐的扩大,巴掌大小的光团飘飘悠悠地渗入房内,这是什么玩意?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待得落入手中,温润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稀罕,只是被光晕包裹着,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叶羽一时竟是忘情,摸索着这件物什,感受着从里面传来的亲切和陌生。“老匹夫,想要这东西就下来拿呀!”他放肆的叫嚣道。
披斗篷的人再没有做声,他摊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自嘲的笑笑,跃下了房顶,余下的南浦三剑在他的身后跟着跃下。
雪海是仰面被击飞出去的,然而,他在中途硬生生化解了冲劲,直起了身子,两脚先踏上了地面,踉跄着朝后退了十余步方站稳身形,人已是脸色惨白,嘴角不停的有血溢出.虽然没有救出叶羽,师父交待的事终究还是完成了.鬼使神差的那件物什依旧是落在了叶羽的手中。雪海当时一心想先救出叶羽,万没料到结果却是这样,叶羽的叫嚣让他心比较安,至少叶羽还中气实足,可他呢?雪海一咬牙,夺路而逃.三柄剑刺向了他的后心,快而狠。
披黑斗篷的人站在一旁看好戏,他并不着急,奇怪的是他的嘴角还牵动起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殊死搏斗,脚步随着战场的转移而转移,“那件东西重要,但是,那个人更重要!只要跟着这个小子,不愁找不到那个人!”他在心里暗忖,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被打破的。那漫天的暗器再次突兀的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在了雪海的身边,右手持剑,左手挥撒着暗器,顿时将对方凌烈的攻势挡了下来,“快走!”她冷声道。雪海出道以来何曾被人命令过,而且还是在如此狼狈的险境之中。
“愣着干什么?你想死啊!”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过显然不是刚入谷提醒自己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但她们用的暗器手法却是一样的——高明!
披黑斗篷的人在暗处抬起了头,阴森森地死盯着这个女子,眼中充满了惶惑。“今晚钓的鱼还真多啊!”他低声喃呢。
陈天风满身杀气的冲进了战圈,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辛流雨!你究竟是何人?有胆子报上名来,我就算死也要拖你下水!”他若不是被这个女人拖到现在,四师弟也不会死!至少陈天风是这么想。
女子咯咯笑道:“恐怕你没这本事啊!看到暗器如见其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辛家‘三绝’重现江湖!”她的步履轻盈,呼息间到了陈天风的面前,右手剑光划过,陈天风急忙闪避,腰间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该死的!”陈天风诅咒道,他和这个女人缠斗了许久,功力略胜一筹的他居然没有讨到半点便易,反被对方飘忽的身法所克制,身上大小中了数剑,虽说都是皮外伤,却也是甚为狼狈。
看到三位师弟两败俱伤、悍不畏死的打法,陈天风赫然心惊,长剑贯注南浦派精纯内力,舞得四面密不透风,逼得眼前的女子与自己硬碰硬对上了一剑。
“当啷”声中,火花崩溅,女子倒退三步,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陈天风上身摇晃,瞳孔微缩,在对方一退间,抢到了三位师弟的前面,架住雪海的刀!大喝道:“二师弟,你带着五师弟、六师弟先走,这里不需要我们了!”陈天风的剑在与雪海的刀碰触的那一瞬,一股大力传来,虎口震裂,显些拿捏不稳,长剑脱手。他一心要保全三位师弟的性命,此时已顾不得任务是否完成。用力握住剑柄,内力不要命地自体内涌出,欲求退敌,先已伤己!
雪海笑道:“我也要走的,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先……”他的身子急速倒掠,就向被陈天风的剑推着走似的。
然而,三柄剑的速度并不比这二人慢,在不同的方位,以不同的剑式,攻向了雪海!
披斗篷的神秘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这小子如此嚣张,不“下点猛料”回去,怎好对得起他?!
面纱下隐着女子惊诧的神情,这个人是谁?他站在那里就像是融入了黑暗,起出她竟然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她调息了一下被那一剑震得起伏不定的经脉,一翻手,左手间又扣了十枚银针!少则精,对付这等高手,再多的暗器也是没用的,只求一击必中,警惕地看了眼黑斗篷下的人影,前者的下巴示威性的扬了扬,偏头看向雪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