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虽心也乱,但好歹经验多,他让景泽岚重新起身,他则坐在了大夫的位置上,继续诊症。景泽岚一心挂着里屋的景云瑶,对这一举动倒也没多少愧疚,只是见病人走了差不多,章青云才起身对景泽岚意味深长道,“岚儿,你要记住,无论你心里多么乱,遇到了多大的事儿,只要你坐在这里,你就是大夫,你的身上系挂着病人的性命,日后绝对不可如此轻率了。”
“是的,图吉叔叔。”景泽岚倒也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低垂着头,只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瞟着里屋。自打清醒过来后,他唯一认定的亲人就是景云瑶,若景云瑶出了什么事,那他真是无颜见地底下的娘了。
“我知道你担心云瑶,”章青云叹息一声,同样像个望夫崖似的望着那个方向,“其实我何尝不担心呢。只是你要相信云瑶,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柔弱的她,她可以保护自己。你能做的,就是不要让她担心才是。”
景云瑶笑面陀瑾已经半晌,陀瑾也忍耐不住一肚子的火气,直接爆发道,“云瑶,我向来把你当做姐姐一样的信任,可你如今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
“格格先喝杯茶,压压火气……”景康雅从前虽听说过陀瑾生气的阵仗,但如今第一次见,便心里没了底。景云瑶见了,也只让景康雅先出去瞧着景泽岚,见她不放心的离开,才对陀瑾道,“格格,说句大不敬的话,云瑶也是打从心底里将格格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看待的……”
“妹妹?你只把景雪瑶当成妹妹了吧,”陀瑾立即嗤之以鼻,白眼都快飞到天上去,“景雪瑶素日里与你不睦,明着暗着的排挤你,可你们毕竟是同父所出是吧,所以她喜欢巴顿,你便想着法子的让她与我同入富察府,与我同分享一个男子!”
“格格……唉,”景云瑶终于褪去了一脸的笑意,改为忧愁,“雪瑶素日的确与我不睦,可雪瑶虽是庶女,毕竟也是爹最疼爱的女儿。其实格格与老师的婚事,府里一直瞒着雪瑶,没人敢与她说。那一日七娘入府,我也是说漏了嘴,才让雪瑶得知。可噩梦,便也从那日开始了。”
见景云瑶垂下眼睑,眼圈儿也红红的,陀瑾终于稍稍消了气,语气虽还冰冷,但总算少了几分怒意,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雪瑶她……开始拒绝进食,拒绝见任何人,整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屋里,除了痛哭便是昏睡。格格,这样熬下去的话,她哪里受得住?况且她的身子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虚弱,爹闻得此事,也是难过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格格,就算我与雪瑶之间再多嫌隙,可我也不能眼见着爹爹这样消瘦难过、沮丧不安啊。正巧这时候祖父让青云哥哥与我入宫给和恪公主诊症,皇贵妃娘娘又与我一见如故,所以我才恳求了娘娘……让皇上赐婚。格格,我又何尝不知,这样对你是极大的不公平,可是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爹那样萎靡下去啊!”景云瑶说着,还以锦帕拭泪,的确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景云瑶只这几句话,便让陀瑾消了气,并且,不忍心再与她冲突,只道,“可云瑶你也清楚,我阿玛便只有额娘一房妻室,我定是无法容忍我的夫君有妾室,并且疼爱她超过我的。巴顿与景雪瑶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若她入了富察府,日后我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