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今日被白色覆盖。
每一座阁楼上都挂着白布,每十步距离,便有青灯点燃,一股幽意,在吴家堡内部传荡。
但凡吴家之人,都身穿白袍,无论心中如何所想,都挂着淡淡的悲伤。言行之中,更是把声音压得极低。
这番表现,却是因吴家这几日,祸不单行。
先是前天,吴家二爷‘吴海’的两个儿子与一个女儿,全部被武皇境高手‘熊一’斩杀。接着,昨夜间烈火军死伤惨重,只生还三百余人,其中还有百来人,身受重伤。
这两件事情发生在一起,让吴家中人,各个心惊胆颤。
难道,吴家要发生大变化了?
可接下来的消息,让他们掐灭了这个念头。
吴家烈火军与郑家柔水军一起抵挡盗匪,最终把盗匪覆灭。但柔水军全体阵亡。
这一消息,让那些原本不安的人们,都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在浩山郡中能与吴家做对的也只有郑家,现在郑家柔水军全体阵亡,吴家剩余三百多人。这样看来,吴家还是占据优势的。
上至长老,下至奴仆,他们的心思都十分明确。那便是:“吴烈火还没死,他们担心什么!”
吴家刑堂前方空地,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放在地面上。
这些尸体旁,有妇人哀痛的哭嚎,有汉子眼带红丝,却忍住眼泪。更多的则是一位位年轻女子,趴在白布上,死活的不肯离开。
那三百余位归来的烈火军士兵,此刻有两百多位士兵,正站在那一具具的尸体旁,劝说着死者家属。可他们的眼角,也满是泪痕。
“咔嚓。”
刑堂的大门打开,吴烈火在前,吴家四位旁系长老与烈火军仅剩的两位首领‘虎丘’、‘陆仟’,一同走出。
吴烈火的脸色坚毅,身形如松柏,来到那一具具尸体前方。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一声怒喝,从吴烈火口中发出,随后,看了眼那些已经止住声音的妇人们,再次道:“牺牲战士,每人家属抚恤黄金三百两,家人世代由吴家供养,明日所有烈士一同埋入吴家祖坟。”
皆身受重伤的虎丘与陆仟,在小厮的搀扶下,快步走到吴烈火身前,恭敬躬身,脸色激动的齐声道:“谢家主。”
“家主,这恐怕不妥吧。”今日训斥吴小同的那位长老,再次站出身,皱着眉道:“吴家祖坟,世代只埋吴家子嗣,家主这样做,是否有些偏颇?”
“请家主三思。”另外三位长老,也跟风似的出来说道。
这时,冷谦从远方快速来到吴烈火身边,在吴烈火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便站在吴烈火身侧,不再说话。
吴烈火脸色微微一变,对四人道:“我意已决。”便率先走出,而冷谦也紧跟其后。
………
吴家家主闭关之处,往日里,除了冷谦,几乎无人来此。
今日,这里来了一个客人。
这客人,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位的老头,此刻,老头身穿崭新灰袍,头发整齐的束起,看起来,一丝不苟。
这老头看着走入房间的吴烈火,眼中带着一抹复杂,轻声道:“吴前辈。”
吴烈火却一脸的惊疑,目光不断打量着眼前老头,直到看出一抹熟悉,才口中长叹:“裂天,你变好多,我都快认不出了。”
这老头正是随吴源一起回来的风裂天。
此刻裂天老头不再复往日的疯癫模样,一脸正色,道:“人,总会变老,我只不过早了许多而已。”
“你不是说,没有报仇的把握,不出虚无山脉一步的吗?”吴烈火目光中带着一丝回忆,轻声的呢喃:“你怎么出来了?往日的事情,你还放不下吗?”
“前辈可曾放下过?”裂天老头直视吴烈火,一脸正色。
这却把吴烈火问的一愣,扪心自问,他何时,放下过?每当午夜梦回,有哪次,不是被梦惊醒?
裂天老头也不追问下去,反而说道:“郑虎的身上,有一本先天剑典。”
“什么?”吴烈火脸色大变,紧紧的盯着裂天老头。
裂天老头叙说道:“这本先天剑典,是吴源杀死郑虎所得。原本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安静的郑家,竟然派遣柔水军与盗匪,一起攻击烈火军,恐怕,郑家已经有了覆灭吴家的信心。”
吴烈火的眉头越皱越深,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似得。他对郑家的了解,怕是不下于对自家的了解。他与郑坤争斗数十年,他可清楚的知道,郑坤是多么能忍。
原本,熊一斩杀自家孙子这件事,已经让吴烈火焦头烂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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