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照人往灶里添了把柴苗,对章氏说道:“娘,大头菜今年多种些,我喜欢吃。”见灶里火灰满了,她又用木吹筒把火灰掏出来堆在旁边。
章氏奇怪道:“你这娃儿以前不是不爱吃腌菜的么,也闻不得辣味的,咋最近口味变了这么多?”
照人心头惊了惊,随即讪笑道:“娘做得这样好吃,我哪有不喜爱吃的哩。”
这话章氏爱听,脸上笑意融融的,又围着灶台炒菜了。
她念叨着过些天后院的香椿芽长得壮来,便摘些来炒鸡蛋吃,香椿芽炒鸡蛋爽口的很。
照人也说要摘些腌起来。
母女俩刚把晚饭做好,这时沈丘山和两个哥哥也回来了。
照地手上提着一大串用蕨草茎串起来的茶苞和苞耳,一进门来,便开心地笑道:“照儿,瞧二哥给你带啥了。”说着,人已窜到照人面前,展示着手上的收获。
照人接过他手上的那一长串茶苞和茶耳,不吝惜地给个大大地笑容。这茶苞和茶耳是春季里茶油树上长的,味甘甜可口。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伸手轻轻地抚着发中的疤痕,神思恍惚起来。
正是这块疤痕,成了现在的她,也许这是上天怜悯她,给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
她二十五岁结婚,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
两年前,乡下的父母双双重病不治去世,她遂同意了公婆的要求和丈夫离婚。办离婚手续那天,她从民政局出来,取了车倒转拐弯时,从倒后镜看到一辆车从她这边冲过来,她还来不急打方向就眼争争看着那台车撞了上来……
等她醒来时便是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了,她对小姑娘以前的生活习性和关系网只模模糊糊地有些微印象。
关于小姑娘的死,她记得是两个月前,两个女娃子吵架,小姑娘上前拉架,然后被凳子砸中头部要害,去世了。大夫医好的不过是现在的她。
她如今的家庭日子还算富足,村里有钱的富户有,吃不上饭的贫困家庭也有。自古以来,贫富差距在哪都是存在的。
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大约知道现在属于周朝统治,但她并不能知道这是历史上的哪个朝代。此朝代的年号与历史上的周朝或后周并不相同。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如果有的话,她要怎样才能回去?她会选择回去吗?
也不知昨晚是何时睡着,清晨她被堂屋传来的说话声吵醒了,细听了会儿房外的谈话声,她发现这个声音并不耳熟。外面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似乎下着小雨,时不时听见在屋顶汇集的雨水打到地上的声音。
她浑身没劲觉着肚子慌得很,懒懒地窝在被子里不想起来,概是昨晚茶苞吃多了,那东西偶尔吃吃很美味,吃多了却不好。
忍住那股难受的感觉她又眯上了眼,隐约听见人的说话声,走动声,还有鸡狗的叫声,时而又静了下来。后来好像下起大雨来了,雨点清晰可辨。各种声音交织相错,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又是在耳边呢喃,迷迷糊糊地,她又睡着了。
早上起来时还是怏怏地,章氏见状问道:“照儿,可是哪儿不舒坦?”说着,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照人勉强笑了笑,“想是昨儿茶苞吃多了”。
一听闺女说是这样一回事,她立即笑道:“这好办,等会娘挖些腌菜出来给你爽爽口,肚里那股慌劲就没了。”
照人没听过这法子,想想嘴里确实是没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