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时已到白露了,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
清晨早起,院子里的草地上树枝上和青菜上,都挂着一层夜露,小水珠在阳光上熠熠发光,煞是可爱。
照人瞧见院墙脚的草地上开了一簇野菊,金黄金黄的小花骨朵儿散发出一阵阵幽香。她迈着轻灵的步子凑上去,将一枝野菊放在鼻间轻嗅,果然清香怡人,养心静神。
照地正在读书,瞧见妹妹去看菊花,也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味地上前去瞧。
照人转过头来,明眸璀璨,对他一笑:“可喜欢野菊花?明儿我绣张野菊的巾帕给你。”
照地当然喜得连声应下,摘下一朵完全开放的小野菊插在妹妹的发鬓上,左右瞧了瞧,不住赞道:“真是……好看。”他不懂如何形容女娃子之美,只得用好看二字来概括。
照人直起小身子,笑道:“二哥,你瞧我现在可是有村姑的模样了?村姑喜欢戴花哩。”
照人见二哥总想从她身上找村姑的影儿,便打趣他了这么一句。
照地总在家里说妹妹看起来不像“村姑”,那份灵气那份沉静那份淡然哪是村姑该有的土样子,她妹妹哪里像村姑。
这话题得从池家的二少爷扯起,那回照人她们上池家,照地护妹的行为让池二少爷很不爽,第二日上学堂见到照地就甩出一句:“不就个村姑,你还当公主护着哩。”
从那以后,他就总在家里提这句“照儿哪里像村姑了”,一家人都莫名其妙,问他咋说自个妹妹像村姑。他也不说,只兀自咕哝着“哪里像了?一点也不像”。
照地一本正经道:“胡说,谁说你像村姑了?我的妹妹是青山岭村最好看的一枝花。”
听到这话不由失笑,她由村姑变成村花了。
早早地吃了饭,照人跟着爹娘和大哥去茶油林摘茶油籽儿。她坐在卸了车棚的牛车上,瞧着朝阳下田野山林的风光,心情甚是愉悦。
牛车晃晃悠悠地到了茶油林的上山路口,这里已放置了好些板车,媳妇汉子娃儿们叫叫嚷嚷,牛都在一边的草地上或啃草或斗架。
沈丘山牵了牛去那边拴着吃草,章氏从车上提了装吃食的篮子出来,边跟几个妇人搭话。
照天牵了妹妹下车,又将装着麻袋和篮子的几只箩筐相继拿下车,套好扁担。
各自弄妥后,一干人顺着蜿蜒的黄土路上山,春明家的人正在路边摘茶籽。因他家的茶油林就在路口旁,他一家人天刚亮就过来了,不早点将路两边的摘下来,那多出一只手脚的人不得把路边的茶籽给顺走完。
春明吊在一棵高大的茶油树上,见了照人他们过来,笑嘻嘻地同他们打了几声招呼。
越往山上走人越多,欢呼声,喊叫声,人在山林里穿梭,狗也跑来跑去,好不热闹。没走多久就到了山顶,在山顶上走过一个山头便到了照人家的茶油林。
跟在后面挑着箩筐或挎着篮子的人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又陆续向前面的山头走去。
照人瞧见自家的茶油树上挂满了青中带红的花籽,心痒难耐,忙从箩筐里拿出自个的小篮子摘那够得着的茶籽。摘了几个后,感觉手上油油的很不舒服,便将衣袖拉长,用衣袖裹着茶籽再摘下枝头。反正这身旧衣裳就是用来上山穿的,脏了坏了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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