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静极其尴尬,歉意地对照人和圆圆说了两声,就强拉着她妹妹下山了,再不走的话,怕不得把这些女娃子全得罪了。她平时对她这个姐姐都不假以色,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见到晌午了,其他女娃子也告辞下山了。
照人也不留,只圆圆和她弟弟在家里吃午饭,反正圆圆他们要到傍晚才回去的。
这下小英真的是羞得不敢见人了,连她家里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见着人就远远的避开,生怕被人当面奚落、笑话了去!
小英爹悄悄托花媒婆说亲,只要有人愿意娶他闺女,彩礼啥的都不讲究了,真是造孽,养出这一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马上快到七夕了,不少人家赶着在这天成亲,图个好彩头。今年的七夕庙会,照地又赶不上了,他去了县里应试,省城里的蒋学政正好安排在这几日案临华阳县考场。
今儿玉眉家来了客,是花媒婆和来看相玉眉的一家子人,男方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还算方正,脾气憨实,家境也还过得去。
玉眉没有被事先告知,所以并不知道,这会一进家门见人家一家四口盯着她像在衡量一件货物一样,她心里极度不舒坦,沉着一张脸进了房里。
沈丘桂正张了嘴要开口,却见闺女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进了房里,他气不打一处来,但顾忌着有客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僵硬着脸赔笑道:“咱闺女是个害羞性子,莫要介意哩。”
男方的奶奶对玉眉很满意,也许是眼缘对了,她抚着膝盖笑道:“这样的女娃子心地才好啊,才好啊!”
房间里的玉眉听到外面的对话,趴在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淌了满脸。她娘进来时,见她趴在床上,肩膀抖动,她心里难受,坐到床边,抚着她的背,叹道:“娃啊,这是咱的命,咱不能不认啊!”
玉眉两手紧揪着床单,仍旧流着泪,不言不语。
她娘劝不住,陪她坐了一个上午,快到午饭时才出去做饭。
玉眉听见她娘出去了,爬起来抹净眼泪擦干鼻涕,在房里翻箱倒柜起来。她心里琢磨了很久的念头打算付诸实施,她要走,就算死在外面,也好过过这种日子。她不能怨怪她爹娘,但她也不是她姐姐,唯有离开这个让她一直痛苦的家,离开让她痛苦的青山岭村,她才能摆脱这一切。
为了怕人瞧出来,她用一块布包住小包袱偷偷的从后院绕到前院,再出了院子,然后毫不犹豫的出了村子,路上碰到几个人跟她打招呼她也没理,低着头快步的向渡口走去,行色匆匆。
到了渡口,她站在堤上等去县城的客船,正午的太阳将她的影子缩得很小,就在她的脚底下踩着。她有丝紧张,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和期待,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她还从来没出去看过。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客船来,倒是几只渔船从江里出来了,见她一个人站在渡口上,几个渔夫问她要去哪。
玉眉强笑两声,“去瞧瞧我姐姐!”
那几个人收了渔船,装了鱼很快便回村去了,渡口上又只剩她一个人,听着江水“哗哗”冲刷着堤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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