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佑前脚刚走,我脑子里马上就胡思乱想起来,总是想着他死还是我死的问题。我问了眼镜和阿勒,阿勒忧伤地看着我,眼镜说我呸,个老子好话不说,难道你就这么悲观啊老大,认为我们非得死一面不可?
我哈哈笑道,那也是,我这不是担心吗。
阿勒偷偷握住了我的手掌,我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我反握住她,冲她笑了笑,聊作安慰。眼镜说:“你担心也没用,到时候该来的跑不得脱,要是机会,死了谁都要把握,不带犹豫的。”
“我看你俩挺乐观的嘛,这个时候还能谈一场恋爱。”他上下打量着我们,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说。“那我成电灯泡了。不过没得办法,你们爱嫌弃不嫌弃,这个电灯泡我是当定喽。”
阿勒干脆勾住我的脖子,模仿武汉话大方地说:“么样?老子信了你的邪,莫非还怕了你不成?”我们看她说得蹩脚,实在可爱,于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自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估计肚子都得笑岔了气,关键是她死死地箍着我的脖子,老腰都差点让她给闪了。
我受不了,直接拦腰将她往我身上一贴,这下她没有捣鼓空间,也就老实了。她双峰腻得我整个人一震,跟触电一样,我赶紧松开了,有点手足无措起来,顿时有点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她开玩笑说:“为先,你说我们要是不能活着出去,算不算是轰轰烈烈爱了一场嘞?”
我哈哈笑道:“韩剧看多了吧你?我都没跟你亲过嘴。”我忽然发现她眼圈有点红,心说自己讲错话了,忙又改口戏谑地劝着:“得刚才我被你投怀送抱的行为给吓傻了,你让我再想想啊……”
阿勒脸一红,突然生气了:“谁投怀送抱嘞?明明就是你占我便宜的嘛,还倒打一耙!”
我点头笑道:“是是,都是我干的,是我强迫你搂着我的颈干子。
其实咱俩吧,爱情也是有的,只是轰轰烈烈就差那么一点。”
我看她一笑一愁的,怕她真哭了,只好硬撑到底,比着手指逗她道:“大概……有这么多吧?”
谁知道我不说还好,一说她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心一软,就搂过她,帮她吻掉脸上的泪珠儿,她靠着我的肩膀不让我看她的脸。
我看到眼镜笑呵呵地看着我,反正我一个大男人,没皮没臊的,我也笑吟吟地看着他,温香在怀,心里竟然有点小小的满足和得意。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看着,嬉笑着推开了我,还扭捏着说了句“讨厌”。我突然发现再坚强的女人,其实也都有妩媚的一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桃花来了,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却又想起了爱妮。
爱妮多好的女孩儿,如果那天她打牌赢钱的时候我没有给她打那个电话,也许她都结婚了。
阿勒柔情似水地看着我,问道:“为先,你眼睛怎么红嘞?”我像做错了事似的,掩饰说不都是你给闹的吗,说明我爱上你了呗。
虽然我在扯谎,但其实我心里知道,我是真的爱上她了。
我看过一本书,好像说这个叫共情现象还是什么来着,记不大清了,大概就是说过去所有的朦胧情感,都会在真正的情人身上找到一种代偿,并将身心全部交付,这是人类的记忆共鸣现象,属于爱情的一部分。
我虽然不迷信什么爱情分析畅销书的说法,但不得不承认,我心里就有这种微妙的波动情绪在作怪。阿勒幸福得红了脸,随即整了整衣服,认真地说:“好嘞为先,不闹嘞,阿佑差不多该到地方了吧?”
眼镜看了看表,点头道:“已经下半夜了,是要注意看着点,观察这里有没得变化。”
他的川普话我一直觉得挺搞笑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我抖了抖肩,笑着说眼镜你的川普话比心理治疗师都管用,他说那是,放了椒盐能不提神吗,嘎嘣脆鸡肉味。
我们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打着手电筒在白虎宫墓道里徘徊检查,突然我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感,接着那种闷雷似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这回听得比以前清晰多了,说明距离很近。
眼镜大声说:“阿佑已经将墓道机关启动了!快跑,跟着我去中宫墙边上等着!”
我们跟着他往边上狂奔,震颤像地震一样,脚踩在墓砖上都举得有点虚浮,像踩棉花。
突然我觉得一阵头晕,脚下也传来嘞很强烈的震颤感,眼睛一花,瞬间晕死了半秒,再醒来的时候,正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发现中宫墓门已经被打开了,黑压压的腐烂人头耸动,暗红色的赤肉让人心里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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