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荣顿时急了,要不是腿伤着,宋归荣就从床上下来了,“昭昭,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爹,爹替你去教训他!”
江氏也将那半个馍馍推了回去,将宋昭昭搂在怀里,“这是怎么了?之前出去都还好好的,哎呀,这身上怎么都是湿漉漉的,你……你掉河里了?”
江氏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的将宋昭昭拉起来,神色发紧的去找衣服给宋昭昭换上。
宋昭昭抹了抹泪,趁着这个机会抽抽噎噎的开口,“不是……我就是想下河挖几个芋头回来。主屋那边今天晚上吃肉,我都闻见了。爹的腿是去上工挣钱才伤的,可是我们都…都吃不饱……”
断断续续的话,却把这一家子一直以来欲盖弥彰遮掩的真相硬生生给挖了出来。
宋归荣沉默,江氏抹了把眼泪,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在昏暗的光线里发现宋昭昭手臂上的淤青。
江氏大惊,“你这身上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浑身湿透的确是从水里出来的,可这手上身上的这些淤青,那可不是一句掉进河里就能解释得清的。
宋归荣也瞪大了眼,看着宋昭昭身上的淤痕,捏紧了拳头,声音嘶哑,“昭昭你告诉爹,是谁做的?你别怕,爹会替你做主的。”
宋昭昭擦了擦泪,鼓起勇气似的开口,“是奶打的。”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宋归荣和江氏其他的都好,可是有时候太过愚孝了一些。
可宋昭昭这一身的伤,要这么算了,却又对不起昭昭。
咬了咬牙,宋归荣开口道,“我去找娘,这打了昭昭,总得有个说法!”
宋昭昭知道,宋归荣这一去,也是轻拿轻放,不会真的对尧氏说什么重话,还很有可能憋一肚子的气。
那就没必要去了,不如累积着这份不满,寻一个合适的时候再爆发出来。
“是我的错……我偷拿了石婶的鸡蛋,奶才打我的。我只是想着爹上工受了伤,却一直吃不上什么好的,才做了错事,爹你不要去找奶了。”
此刻屋子里比之前还要更寂静几分,江氏双眼通红的看向宋归荣。
宋归荣的伤,是江氏心里的痛处。
当时宋归荣双腿血肉模糊的被送回来,尧氏请了村里的大夫来看,那大夫都吓得不敢包扎伤口。
江氏求尧氏送到镇上去,尧氏也不愿意,最后就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现在宋归荣一动弹都还钻心的疼。
照这样下去,腿非废了不可。
吃的东西也是,尧氏说他们现在不赚钱了,不能上桌吃饭,江氏只能去挖野菜,偶尔才能从厨房拿到一两个馍馍。
自己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昭昭还在长身体,丈夫又受伤卧床,都是需要好好补一补的时候……
“爹娘,这是我刚才在河边找到的芋头!”宋昭昭出声,打断江氏和宋归荣的为难。
先填饱肚子再做事。
宋昭昭将篮子拎过来,里面的三个鸡蛋也明晃晃的,“这是石婶给的,让给爹补补身子。”
就是一个外人,都比尧氏对他们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