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日立刻抱拳拱手:“达日领命!谢谢郡主!”
希雅却是一脸促狭的笑容:“别白谢了我,解铃还许系铃人,罕玉的心结,只有你,才能解开。”
达日看着笑得神秘的郡主,愣眉愣眼。一介武夫,他对于希雅用意颇深的话,听得半懂不懂。只心知郡主是为了他与罕玉好,连忙再次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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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罕玉兴冲冲地从外面赶回来,房间之中,只剩下一直在等待她的达日。
“是什么毒物?”达日甚是好奇。蜗居后宫十年,每天面对一群千娇百媚的宫女,太久没有涉足战事,他不禁怀念从前的戎马生涯。
“狼蛛草。”罕玉自信满满,毫不迟疑。“用它研制的粉末,原本有一种罕见的腥味,极易被人发现。但如果配以准噶尔独有的铁丝冠棠花的花粉,立刻便无色无味,且易溶于水。如果误食中毒后,中毒者脸部会在短期内呈现特有的青紫色、浮肿、以致光亮。呼吸困难,视力模糊,呼气中带有一股特殊的臭味。如未及时给予解药,病人可在十几个小时后因多个重要脏器被麻痹而死亡。”
达日倒吸一口凉气:“那军医的方法,可有抑制效果?”
罕玉点点头,又摇摇头:“并非全然无效,但不过暂缓时日,需尽快服下解药,否则危及生命。”
达日急急问道:“那怎么办?哪里去找解药?”
罕玉自信地一笑:“无妨,我已心中有数,只待赶至边关,确认中毒症状,就地取材,毒性立解。”
达日惊喜地望着她:“你有法子了?”
罕玉轻笑一声,别的她可说不准,但解解这种小毒:“小菜一碟。”
兴奋地疾走两步,达日站立在她的面前,他已迫不及待:“既然如此,你我即刻出发!”
罕玉则是皱眉望他,心中不解:什么你我?关你何事?
看穿她眼中的含义,达日得意洋洋地解答她的困惑:“郡主命我与你一同前往。”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罕玉一脸不能苟同:“我去解毒,你一个鲁莽武夫,跟着做什么?”
连罕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从回了科尔沁,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重又回复了从前的轻松自如。
达日得意地笑道:“你是弱质女流,自然需要我来保护。”
虽然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但却充满了女子的不服气:“少了你这个臭鸡蛋,我还不做槽子糕了?”
达日双眼瞪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罕玉自知骂重了,脸色顿时绯红,红唇闭得死紧,不肯再说。
“敢不敢再说?”达日撂下威胁,人也看似愠怒地向她靠过来,其实唇角的笑容,却在不断上扬。
那个潮红的小脸上泛出的尴尬红晕和死鸭子嘴硬的可爱神情,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暖得他的心,都跟着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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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燕剪柳条般的窈窕身影正坐在岦煦的床边,是一个身着名贵华裳的年轻女子,全身的珠光宝气,让眉眼略显平淡的她看起来格外明艳无俦。有女万事足的岦煦皇帝,极其享受和女儿呆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但皇帝也有他的担心。
“孩子啊,岱钦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这个年纪,确实是有一些……”
因为对女儿彻头彻尾的疼爱,女儿的心事,从来不会隐瞒他。他自是早已知晓她的心之所属。只是,那位手握科尔沁实权的郡王,平日里绝不准别人尊称他一声王爷,而只认“将军”二字,低调内敛,这固然是他的长处。可是,三十岁的年纪,只比他小了一岁,而他已经是十一个孩子的父亲。这位个性深沉内敛的将军,竟然而立之年尚未娶妻。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朝中官员,放眼天下又有几人?不是娶不起,不是没人嫁,为何至今不婚?
对于皇帝父亲的忧心忡忡,鉴霁公主却丝毫不以为意,她娇靥微侧,不接父皇的话续说岱钦,却意有所指、旁敲侧击:“三月中,那个年过五旬的吏部尚书,不是刚刚娶了一位十五岁的娇妻吗?您还赏赐了亲笔题字贺他新婚之喜的。您怎么不觉得那位吏部尚书年纪大呀?”
岦煦朗声一笑:“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不是他那位小妻子的父亲。”
鉴霁娇俏又亲密地拉住父亲的手,左右摇摆:“哎呀,父皇,儿臣知道,您疼我。可是父皇,岱钦跟您年纪差不多,您不觉得,正因为如此,在我嫁人之后,依然会拥有如您一般的疼爱吗?”
一番话,倒是说得岦煦连连点头。女儿人小鬼大,说的还真是有几番道理。况且岱钦也正值壮年,不必担心会委屈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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