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一下吕麻子可以,你可千万别伤害到吕凯,吕凯这小伙子虽然出身不好,但他人品倒不错。只要让吕凯离开我们家晓梅就可以了。”
第二天,天下着大雪,社员们都出不了工,男的在家聚在一起打打纸牌,有的把稻草在石头上用木榔头敲软了,然后搓搓绳或做草鞋;而大部分妇女们则在家缝补衣服或做布鞋。蒋士勇撑着伞走进了吕麻子家。
“吕麻子在家吗?”
“是蒋主任呀,什么风把你这位大主任刮来的啊,我当家的在隔壁吕瞎子家打纸牌呢,我去喊他。”
吕麻子妻子洪氏见到独臂凶神突然出现在她家,吓得不轻,赶紧端凳递水。
吕麻子立马回到了家,见到蒋士勇,递上了一支五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
蒋士勇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嘴里叼着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圈一圈灰色的烟雾,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吕麻子,你又犯错了知道不?”
“蒋主任,我咋又犯错了呢,我好好的在生产队里劳动改造,咋又错在那儿了?”
“你家儿子吕凯勾搭我们家晓梅,晓梅她可是我的亲外孙女啊,岂能让你们这些坏分子的子女去谈情自爱,真是活到头了,俗话说什么“儿学坏父之过”,难道这不是你犯错了吗?”
“我说蒋主任,娃娃们谈恋爱,我咋管得了?再说现在不是提倡婚姻自由嘛,我家吕凯他爱上了你家晓梅,晓梅也爱上了我家吕凯,他们这是自由恋爱,没有错呀,再说我是富农,那洪学礼不也是历史反革命吗?我们俩家也算得是门当户对啊。”
吕麻子上过几年私塾,有文化,“大跃进”那几年,他也做个大队食堂会计。他能说会道,嘴巴子厉害,解放前,方圆几十里,哪家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请他去算卦定日子和看风水。
面对独臂凶神的蛮不讲理,吕麻子没有让步,毕竟儿子大了得成家,如果吕凯能娶上漂漂亮亮的晓梅,那岂不是他吕家的福气和造化吗?
“吕麻子,什么门当户对?你是富农,洪学礼是历史反革命不假,可你别忘了,洪晓梅她还有一个老革命的外公,那就是我。这能算得上门当户对吗?赶紧让你家吕凯离开我家晓梅,别再缠着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这些牛鬼蛇神也想翻天,那就试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蒋士勇一脸横肉立时竖了起来,他站起身踢翻了边上的长凳,顺手拿了放在饭桌上的那包经济牌香烟,恕气冲冲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吕麻子和另外二个地主分子被大队民兵押到了小学礼堂剧台上进行批斗。
吕麻子面前挂着一块大木牌子,上面写着“打倒富农分子吕小宝”。
批斗会从上午八点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吕麻子跪在台上整整四个多小时。批斗会结束后,他已站立不起来了。
吕麻子知道,这是“独臂凶神”蒋士勇在报复他,他倒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他的儿子吕凯,依蒋士勇的秉性,不达目的,他是绝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