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我简单的讲过亦琛的事情,我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叫做亦琛的人,从儿时起,就受过这样多的苦楚。而我觉得特别无力的是,以我现在的医术,无法治得好亦琛的病。”
“怡宝,不要怪我多嘴。”温颜说,“你对于亦琛,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我也不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周怡宝说,“亦琛说过,他说,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我了,我并不知道,那个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而我对于他,感情很复杂。在我喜欢周逸飞的时候,我以为,除了我父母以外,我只会喜欢周逸飞了,但我被周逸飞夺走一切以后,我发现,我并没有丧失爱的能力,我还可以爱别人。爱分为很多种,我不知道,我对于亦琛,究竟是什么感觉。曾经在医院的时候,他是院长,我是一个被他丢入外科的医生,对于他,我是一分钟之内八十次想打他一顿,后来三年过去,我的心境变了,他接我出了百草村,和我一起经历了这些事情,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多么波澜壮阔,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同生共死。但我知道,在他晕倒的时候,我特别的揪心,在他陷入周家祖祠的机关的时候,我急的快要发疯。究竟一个人可以喜欢一个人,有多快,需要用多久的时间,或者说,又可以喜欢多久,我都不知道。你问我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感情,我也无法真正的表达出来,究竟是不是可以共度一生的爱,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跑?他找你,找的快要发疯,还有,那晚着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晚,我烧了点东西,至于烧掉了什么,我不想说。我和他之间有个误会,是个心结,我自己无法解开,无法忍受,只能逃跑。说起来,我是真的真的,非常的懦弱。”
“好吧,我问的有些咄咄逼人了。”
“等过段日子,我或许想说。”周怡宝笑笑。
而另一边,小树林中。
连亦琛并没有小解,刘白也是。
连亦琛说:“刘白,我很久,没有喊你一声师兄了。”
“喊不喊,都无所谓,放在心里就成。”刘白的表情,在面具之下,而他的声音,几乎是平平的声调,让人感受不到语气的起伏。
“不,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再叫一声了,只是,师傅并不允许我们在外面,这样互相称谓。”连亦琛说,“师兄。”
这两个字,似乎有千斤重。
刘白的喉结,似乎颤抖了一下,他像是要说什么话,却还是咽了下去。
“这么些年,我们并没有什么时间好好说一说彼此的事情,那三年,照顾怡宝,很辛苦吧。”连亦琛说。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她是你救回来的,那一晚,你伤的不轻,我若是不好好照顾她,岂不是辜负了两位老先生和你。”
“师兄,辅助怡宝,是我们这一生的任务所在。只是,师兄,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过一部老电影。”连亦琛说,“那是一部古装戏,也是一对师兄弟,师弟成为了皇帝,师兄成为了侠客。他们,终有一日,爱上了同一个女子,他们面对面站着,相约,不管那女子,究竟选择他们中的谁,都要信守诺言,不再纠缠。师弟说,若是那女子选择了师兄,我愿意以半座江山,让给师兄。最后师弟很受承诺,因为那女子,选择了师兄,师弟送上了江山的半张版图。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我们都没有看到那电影的结局。”
“是啊,且看如今,我们也是一对忘年的师兄弟,我们,是不是和戏里演的,很像?”连亦琛苦笑。
“我无意和你争她。”
“我知道。”连亦琛说,“我知道,不只是你,还有一些人,很喜欢怡宝,也无意争夺怡宝,我并不是吃醋,也不是要质疑你。我只是,怕自己命不久矣,想要,将她托付给你。”
“连亦琛,连你自己都说,辅助怡宝,是我们这一生的任务所在。你怎么可以离去,怎么舍得离去?”刘白的声音很低沉。
“我纵使舍不得,却还是要放手。”连亦琛说,“师兄,我恐怕,自己在不久以后,就要到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待我灯枯油干,你却不在,该如何是好?”
刘白一瞬间钳住了连亦琛的手腕,眯眼号脉,他整个人倒退了一步,震惊的说着:“怎么会这样,师傅明明说过,只要你按部就班练功,你还有几十年好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哎,师兄,师傅不是神仙,我的病,恐怕是神仙,也难治了。”连亦琛反扣住刘白的手说,“当我求你,若我不在,护她周全。”
“不,我带你去找师傅,宝地的事情,就先放一放,一定要保住你。”刘白激动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