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了,于是立刻反诘到,“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这话说的杜牧和许浑面面相觑,听这口气,就好像他杜风不是读书人一样,当然,实际情况他们的确不知道,“第一,大唐律法里哪条规定了女子便不能狎妓呢?何况,冯小姐此举不算狎妓,不过是请小月姑娘来家中做客,又有何不可?第二,女子付账怎么了?你们这些人,自命风流,平日里把女子捧上了天,那诗那词写的多好多好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骨子里就典型的那种男尊女卑,没劲透了。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也该提倡一下男女平等了吧?”
这话放在任何朝代都有可能是大逆不道,但是在民风颇为开放的唐朝,一般也就一笑了之了。除非遇见那些顽固的老夫子,多数人基本上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况且这会儿还是当着冯鹤娘的面呢,对于这种话,冯鹤娘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于是她立刻说到,“就是,为何不可?只许你们男人肆意妄为,我们一介小女子偶尔想见识一下也不行?”
杜风毫不犹豫的帮腔,“就是,你们这纯粹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时间,杜风倒像是跟冯鹤娘形成了战略同盟,而且,杜风忘记了,这句成语是宋朝才发生的事情,距今还有好几百年呢。
果然,杜牧和许浑闻听此话皆是一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话如何讲得?”
杜风此刻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不得已,也只能现编,“这是我义父对我说的,说他年轻的时候,当地有个州官,名字里有个登科的登字,于是与这登字音同的字,就成了他的忌讳,不许百姓们说。可是元宵佳节之时,是燃放烟火以及百姓闹灯的时节,这位州官便在告示上写着,‘本州依例,放火三日’,弄得一时间百姓们啼笑皆非。当时我义父就愤然说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杜牧和许浑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伸出大拇指,“子游的义父也是高才啊!”
这么一插科打诨的,倒是把之前的话题给掩盖住了,杜风也不想多纠缠,直接说声去叫酒菜了,便出了门。
出门之后,他才解开钱囊,一看之下,却发现除了十一二两现银之外,还有一张飞钱,上边写着五十两。他心里一琢磨,这五十两看着着实让人心动,若是昧下吧,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可是若是不昧下,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思来想去,已经走到了墨香楼的门口,最终,杜风横下一条心,心说,不过就是五十两银子,想必那冯鹤娘即便知道,也不会当面拆穿,顶多背后跟杜风讨个公道,为了杜牧以后的生活着想,管不了那么多,先行昧下再说。
他这儿正想着呢,却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谁在背后议论我?”杜风自顾自的嘟囔着,抬脚便往墨香楼里迈去。
杜风这倒是猜对了,的确,在杜府之中,许浑正在背后议论着他。
“牧之兄,你这位小书僮实在是有些奇怪呀……”
杜牧这才接上之前的话头,把杜风是如何进得府中,又是如何帮杜牧解决了生活困顿的问题,然后今日冯鹤娘来了之后又是如何如何,并且将前些日子在墨香楼发生的那些事也都向许浑讲述了一遍。
听得许浑频频点头,“你这个小书僮……呃,是子游,他绝非凡品啊,他日必然有大成之日,这十四五岁的年纪,便有如此才学,且兼才思敏捷如斯,实在难得!况且,依弟之见,他恐还有些藏拙之处,虽然看上去说话办事都有些疯疯癫癫,可往往高才尽皆做出疯癫之状。观其言行,处处回避锋芒,倒是很有点儿凤歌骂孔丘的楚狂之意……假以时日,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杜牧叹了一声,“为兄又何尝不是如此认为,因此才在外人之前从来不愿说起他的身份是我的书僮,只想为其保留身份,万一他日他有心仕途,也好替其正名。我也曾问过他,缘何处处收敛,他只是淡淡一笑,说其年龄太小,还用了个什么典故,还说是其义父嘱咐的……他那义父,也绝非凡人啊。这个杜风杜子游,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还瞒着我,也许,他有他的苦衷,我也就不想细问了……”
许浑这才点了点头,“牧之兄考虑的极是!”
他们俩这边议论着,那边杜风却已经进了墨香楼,一进去,那个老鸨看到他,这次倒是不敢有任何的小觑了,立刻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
“哟,小杜公子,今儿怎么您一个人来了,您家的杜大才子呢?”
“怎么?一个人不能来么?”
老鸨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以为意,“今日里小杜公子想要找我们这儿的哪位姑娘啊?”
这边正说着,却听得楼上吵吵嚷嚷的,两人不禁都向楼上望去……
只见楼上人没看到,一个声音先传了下来,“我听说小杜公子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小杜公子饮一杯水酒啊?”
杜风心里一沉,心说这儿怎么会有人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