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字调笑让我放松了不少,虽未细细推敲其中含带的更多意思,我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般想到了什么,猛地乍起挑开纱帐的我冲着他开口询问道:“你说包围圈,你都看得到?那那些都是……”
纱帐外的那张脸如我所想的一样,是个未满十六岁的男孩子,整齐的衬衣套上了一件浅卡其色的修身马甲上别着一枚天平领针,整身上下一派贵气。简单的短发下一张白净的脸显出一片稚嫩天真,是一种从未经历过风霜,从小随心所欲的样子。只不过那双如皓月当空的双眼中像是藏着一种怀念与怜惜。
真的是在看我吗……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救自己,为什么对那些鬼怪表现出这么司空见惯的态度,路家又是什么地方?是不是我自己方才的遭遇有关?
没有给我时间去追究去一一发掘,不远处的红木房门外,另一个人毫不避讳的走入房间,他带着一张习惯性挂在脸上的淡笑,用一种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向我,对着路雪岚问话。
“雪岚,她醒了?”
声音甚是沉稳,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与温柔,那种成熟男人才特有的低沉声音透着宛如舒伯特《天鹅之歌》的感觉,是一种可以循着去探索人世间感动的声音,好像让身旁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包括我的心。
我痴痴地看向门前这个人,隐约听见路雪岚淡淡的不屑声,只见他转身站起来身面对来者,毫不留情的挡住了我的目光。
“哥……你,呃,你来啦。”
声音好像有些不情愿,难道是不想让我见到这个人?
我收回自己犯花痴且一度膨胀的好奇心,静静的依着床头小心地坐好。始终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似乎在害怕自己贸然开口,宣兵夺主定有些不礼貌。余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立在那里的路雪岚与另一个人,我的大脑一瞬间被刷白。只是看着那双干净的休闲皮鞋从与路雪岚重叠的身影中移至通明的方向,几步之中已然渡到自己的面前来。
“杨小姐,实在抱歉,舍弟不懂事,让你受惊了。”
那声音如前一样令人安心,余音在脑海中激起阵阵涟漪,就好像脑海中故意开辟了一片空白的位置,只是为了收录他的这一切。我有些不明关窍的彷徨,怯生生的看向他靠近自己的脸。
他们是兄弟,可并不是那么相像……?
仿佛对我抬头的动作有些意外,来者温润的面庞晃出一丝微愣,随即立刻换上了云开雾散的笑,可就算是这样演示,依然不妨碍我从他眼中读出我根本无法理解的忧伤,那双如黑钻石一样洗透的瞳子撇去伤痛又似还柳暗花明的藏着些期待与担忧,扭转之余还有些欣喜与安慰。
复杂的情绪旋转让我不由有些视觉疲劳,强烈的困意就在这个时候从脑海中倾泻而下,直逼我的双眼。我顾不得恍恍惚惚的平衡感,试图在再次失去意识之前捕捉更多一些的信息。
“你……是谁……”
慌乱间,我的身体一阵摇晃,竟找不到支撑的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袖,眼看着与他的胸膛忽近忽远,我竟有些害怕扑到在他怀中,心中不禁暗叫不妙,本能的使劲朝着他的手臂一推,下意识的调整了自己的重心试图往床上倒去。
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的瞬间,身体被逆向的拽回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去。那是淡淡的百合花香,温热而又柔软,宽大而又安全……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路雪……”
最后的记忆,只剩下漆黑世界和久久回荡在耳边的话,这短短的一天里发生的事真的让我自己都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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