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你看,这是项羽的面具。”葵旭领着我不断向深处前进,时不时的向我解释一些比较著名的脸谱面具。
“嗯,是唱霸王别姬和乌江自刎的时候那一张吧?”看着面具上黑色花三块瓦脸,白眉中有花纹,两颊雪白,黑脑门中有花纹的纹路。我淡然一笑,猜想着葵旭是以为我喜欢古代的爱情故事所以尽挑些有妻室且著名的武生给我讲。
“每每看到这张面具,我都总是想着,江山战场不过男儿事,失败身死是必然,只是可怜了殉情人。”
殉情人?是指虞姬?他为何要做这般感叹?我小心的看向他,这句话仿佛他不单单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项羽,在对自己说。
隔着眼镜的那双瞳子流转着淡淡的忧伤,像是回忆起太多他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难道他曾经也像项羽一样目睹了爱人的仙逝,只是他却不同于项羽,忍辱负重,静待有朝一日重生?
“没有可不可怜,我倒觉得与其孤独终老,不如像虞姬一般轰轰烈烈,伴王身侧,共赴黄泉又有何惧呢?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与葵先生有不小的分歧呢。”我看着勾勒出项羽面具上那双瞠目之瞳,竟隐隐的可以感觉到项羽在乌江的恨。当他的心之城尽失,即使夺了整个天下,也终究会有遗憾。
想来当时,她目睹虞姬的自刎,心里也或许想着倒不如把江山拱手,随爱侣而去。
“历史上只说项羽败北,却很少会听到杨小姐这样的独特见解,葵某受益良多啊。”一旁的葵旭,意外的看着我,目光中的那种难以置信毫无遮拦的透露出来,似乎他完全没有意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只歪歪头含笑不语,毕竟口说无凭,我也不知道若真有我的爱人乌江绝路的那一天,我是否又会和虞姬一样。我会不会临阵脱逃,会不会成为隋炀帝的萧后。
一切大概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就在我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中的煤油灯芯微微一炸,突然的声音让我不由一惊,险些撞在了收藏面具的画框上。
再一抬头,竟发现葵旭的手已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头顶。是刚刚那一下,为了保护我不被碰伤么?
彼此间有些尴尬的僵持,道路的深处却在这时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冰冷轻盈的声音如雪融,让整个回廊都由显安静,可是那歌声中的孤寂却又不自觉的让人寒冷起来。
“我思念的人啊……在墙关外的丝路上……
远远的商队中有他的影……而我独坐窗前,对镜独唱,何时月成双……”
“对镜独唱,何时月成双……好美的歌声啊。”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一阵阵歌声循环再回廊之中。莫名的有些感同身受,好像曾经我也曾如歌词中那样等待过,那样期盼过。
“这首曲子源于民国,当时著名歌厅里的一位歌女便是凭着这一曲成为整个歌厅的台柱子。峪梅极爱唱这首歌,只可惜她唱不出其中的爱恋,因为她还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一旁的葵旭仿佛察觉出了我的向往,他笑了笑收回搭在我头发上的手,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
唱不出爱恋吗?可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是满满的思念与忧伤,好像爱人不归,思之如狂,寻而不得,念之不忘。
难道是葵峪梅唱的吗?总觉得那声音些微的稚嫩,不该是出自她的喉咙。
“走吧,再往里面去很快便可以看到我葵家引以为傲的至宝脸谱了。”歌声慢慢归于平静,引路在前的葵旭看了看手中的手表,脸上一瞬间闪现出一抹我不易察觉到匆忙神色。
……
面具之屋深处的最后一个展馆,昏暗且密布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葵旭一面抢在我面前推门,一面拼命的挥动着自己的外套好驱散开门扬起的尘埃。
不过他这么辛苦,站在远处的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展馆内,有些许潮湿和腥气,大概是海藻纸烘干静置以后散发的水生物残骸气味。
这些尘封已久的味道,是说话一点也不影响观赏与收藏,因为有了它们,这里才变得更加珍贵,更加真实。
迎面,第一层便是美丽的八位女旦面具。
第一个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透出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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