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由本宫来做这个人情。那人蛰伏多年,如今终于沉不住气了,想要除掉琳妃取而代之,却没问过本宫答不答应。”
忆晴有些担心:“娘娘,如今沈意卿来势汹汹,我们不用防备着她吗?”
“本宫问你,你觉得皇上喜欢的是哪一种类型的女子?”
“当然是如娘娘这般的娇花弱柳。”
“那就对了,沈意卿其貌不扬,性格又张扬跋扈,若不是有个宰相爹撑着,怎能初封便是从三品?如今皇上虽将她看上了眼,也不过图个新鲜罢了。这九年来,有多少妃嫔昙花一现,本宫已经记不得了,本宫只知道皇上无论宠幸谁,都始终把本宫放在第一位。”贤妃肯定地说道,“本宫需要的只是一位皇子,若能如愿,后位非本宫莫属。”
向晚忆晴俱都吓了一跳,同时问道:“娘娘,您不会是想借腹生子吧?”
贤妃轻蔑一笑:“当然不是。”
齐寅既然有心要给她孩子,就一定会做到,这次萍贵人虽然身死,但后宫女人这么多,能生的也不少,只要不让主位妃嫔怀孕,后宫第一位皇子便一定会养在她的膝下。所以,她又怎会冒险去做借腹生子这种蠢事呢?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宣之于口,即使是在一直重用的两个大宫女面前。
“这次琳妃是死不了了,不过那人既已动手,不达目的就一定不会罢休,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让她们斗个两败俱伤即可。”贤妃望向窗外,脸上的神色十分阴冷,跟人前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完全不同。
“那沈意卿那边呢?”忆晴问道。
“让她先得意几日吧。”她暂时还算不上劲敌。
.
齐寅从甘露宫出来后便一直心绪烦乱,萍贵人之死,皇裔的夭折,贤妃冷漠的态度,无一不让他心情沉重。
“靳忠,别跟着朕,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靳忠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他说了不让人跟着,便决不能跟着,虽担心他的安全,却也唯有依言止步。
青天白日的,又有御林军巡逻,况且齐寅本身身手也不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齐寅一个人沿着定河慢慢走着,历经好几个朝代,定河水仍然静静流淌着,不急也不徐。传说中,前朝那位情深意重的熙元皇帝,曾因自己心爱的晨昭仪难产而死,抱着她的尸体投定河自尽,深情感动上天,晨昭仪死而复生,后来他立了她为后,为她遣散后宫,二人一生恩爱,羡煞旁人。
年代太过久远,皇宫经过无数次的修葺,早已没有了二人的痕迹,然而他们的故事却代代相传,永远鲜活而美丽。
齐寅停住脚步,望着清澈的河水。那位晨昭仪到底是如何风华绝代的女子,才能让一国之君为了她放弃大好江山,殉情自尽?是像贤妃一样楚楚可怜,还是像琳妃一样豪爽大方?亦或是像那个死女人一样既危险又诱惑?
想到薛千柔,他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如果说后宫还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轻松,那么便是她了。她聪明狡黠,懂得保护自己,即使面对今日这般的险境,仍能凭借自己的聪慧脱困;她还善解人意,知道他不愿意赐死琳妃,所以体贴地替他找好了台阶。
他突然很想见到她,仿佛经历暴风雨的人想寻找一个港湾,这种心情非常急切,他毫不犹豫便转身往清璃宫的方向而去。
然而当他到达听雨轩,却发现薛千柔并不在殿里,就连涵姝丹芸也不见踪影。值守的宫人说,主子在一个时辰前便带着涵姝丹芸出门去了,至于去了何方,她并没有交代,他们也不敢过问。
齐寅脸色阴沉地在殿中徘徊,这个死女人就不能安静地呆在宫里,非要到处乱跑,让他想见的时候却见不到吗?
眼看君王神色不善,大太监贾德偷偷派了几个宫人出去寻找薛千柔。今日皇上心情不好,虽说晋了自家主子的分位,但君心难测,万一突然翻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