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无论是谁下的毒,朕都不会姑息。”
那边孟芳仪被解救出来后,扶着宫人直喘气,听到齐寅这句话,腿一软又跪下了。
齐寅道:“孟芳仪,你还有何话说?”
孟芳仪听他语气不善,似乎便要将自己当做毒害琳妃的凶手,吓得拼命磕头:“皇上,嫔妾真的冤枉!这茶……这茶本是琳妃娘娘的宫人准备的,嫔妾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凡是接触过茶盏的人,统统给朕站出来!”
九五之尊冷若冰霜,在场的妃嫔宫人都战战兢兢,听到他的吩咐,众人不敢耽搁,当即便有数名宫人站了出来——这种情况,就算不承认,也一定会被查到,到时候嫌疑可就大了,不如自己主动站出来。
齐寅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从几人脸上划过,即使没有做过亏心事,被这目光一扫也是浑身颤抖。
“是谁下的毒,若肯自己说出来,朕便给她留一条全尸。”
没有人出声。
“宫正。”齐寅叫道。
“奴婢在。”
“这几个奴婢连着孟芳仪一起,全部带去宫正司严刑拷问。”
“遵旨。”
孟芳仪脸色煞白,膝行到他面前:“皇上,嫔妾冤枉,嫔妾真的没有下过毒……”
齐寅伸脚一踹,将她踹翻在地,秦宫正立刻带领宫正司的人将她押到一旁。
“今日到场的所有妃嫔,一律禁足紫苏宫,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开半步。”齐寅冷冷地说道,“若有知情不报者,与凶手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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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司是所有妃嫔和宫人都惧怕的地方,进了宫正司,生死便由不得自己,连自尽都是奢望。
轮番酷刑之下,终于有人扛不住招供了。当日晚膳过后,秦宫正便将结果呈到了内书房的御案上。
紫苏宫的奉茶宫女小岳招认,受敏昭媛沈意卿的大宫女丹芸指使,将蔓花散下在了琳妃的茶盏当中。
这个结果倒并不太出人意料,薛千柔一向护着宫人,丹芸当初被萍贵人掌掴,她都去打了回来,如今她因为与琳妃冲突,不但受了重罚,还失了宠,丹芸想为主子报仇,所以毒害琳妃,合情合理。
“传敏昭媛和丹芸来。”齐寅的脸色比白天出事时更加阴沉。
薛千柔和丹芸刚到,瑶昭仪就闻讯赶了过来,齐寅知她因长姐离世心中悲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薛千柔主仆二人行礼后就一直跪着了,齐寅道:“丹芸,是你收买紫苏宫的宫人给琳妃下毒,以致她暴毙而亡,是也不是?”
“皇上,丹芸她——”此事闹得太大,若是罪名栽到丹芸身上,她只有死路一条,薛千柔护犊的个性又发作了,当即便要替她辩解。
“沈意卿,朕没让你说话之前,把嘴巴给朕闭紧了。”
薛千柔抬头望着齐寅,似是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如此冷漠,齐寅身旁的瑶昭仪眼里怒火熊熊燃烧,却终究忍住了,没有当场向她发难。
“丹芸,朕在问你话。”齐寅没有理会薛千柔的目光,而是冷冷地盯着丹芸。
丹芸咬着下唇,良久,磕头道:“是奴婢做的。”
“丹芸,你在说什么?!”薛千柔惊怒交加。
“皇上,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同旁人没有关系。”
“是谁逼你的?”薛千柔抓住丹芸的肩膀,直视着她,“告诉本宫,是谁逼你的!此事同本宫无关,皇上要查尽管让他去查,你不能因为想保护本宫,就将没有做过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好忠心的奴婢!”瑶昭仪说道,“皇上你也听到了,敏昭媛不打自招,承认丹芸是为了保护她才认罪的,毒害长姐的人就是敏昭媛!”
丹芸咚咚咚地磕头:“皇上,的确是奴婢一人所为,同我家娘娘没有任何关系,求皇上不要冤枉了娘娘!”
齐寅看向秦宫正:“此事敏昭媛可有嫌疑?”
秦宫正摇头:“并无证据显示同敏昭媛有关。”
齐寅点了点头,冷声道:“来人,将这个毒害妃嫔的奴婢给朕拖出去杖毙!”
御前宫人上来拖丹芸,薛千柔霍地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丹芸,说道:“皇上,此事还有许多疑点,蔓花散如此罕见,丹芸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得来?宴会上那么多人,小岳又如何能够轻易得手?求皇上彻查!”
“她一个宫女当然不能轻易拿到,但是你呢?堂堂从二品昭媛,又是宰相大人的千金,要得到毒.药还不容易吗?”
“宋青荷!”齐寅眸色一冷,“此事同宰相无关。”
瑶昭仪咬牙:“是,臣妾失言。”
齐寅再度望向殿中:“还不拖下去!”
“皇上!”薛千柔死死护住丹芸,两个御前宫人被她打翻在地。
齐寅拍案而起:“沈意卿,反了你了!再多事朕连你一起罚。”
薛千柔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妾不会让丹芸冤死。”
“很好。”齐寅被气笑了,“靳忠,传旨下去,敏昭媛触怒圣颜,即刻迁入冷宫思过,听雨轩大宫女涵姝丹芸随侍,其余宫人一律杖责三十,发配六尚局做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