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傅被推得踉跄后退,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好在一旁的年轻男子反应迅速,纵身上去拖住了她,饶是如此,陈氏的头依然撞到了墙上,鲜血迸出,留下一个难看的印记。
“夫人!”太傅上前欲扶她,再次被她推开。
“夫人,我先替你上药,一切等上了药再说。”
陈氏擦了擦流到眼里的鲜血,决绝地说道:“若你不答应,妾身宁可流血而亡!”
眼看鲜血越流越多,太傅终于妥协:“就依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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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柔是在昏迷十日后醒过来的。
一睁眼,她便被床边那个胡子拉碴,正在打盹儿的男人吓了一跳,一声低低的惊呼从喉中溢出,将男人惊醒。
“柔柔,你醒了?”男人狂喜。
“皇上?”薛千柔试着唤道。
男人赶紧点头:“朕在这里,朕在这里。”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很久未曾盥洗,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颌下的胡须起码有一寸长,原本威严的龙袍如今脏兮兮、皱巴巴,虽是冬日,仍能闻到一股馊味儿。
两个大大的眼袋挂在脸上,此时眼里却闪着光芒,仿佛她的苏醒将他整个人都点亮了,复活了。
“皇上,你……一直在这里守着臣妾?”薛千柔哽咽着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英俊挺拔、一脸威严、浑身散发着帝王霸气的男人,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齐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吃东西?”
这十日来,她粒米未进,全靠参汤维持,如今醒来,应该会觉得饿了。
“好饿……”薛千柔摸了摸肚子,“皇上,臣妾想吃肉。”
齐寅:“……”
她受伤虽重,但御医一直用最好的药替她疗伤,又躺了十来日,伤口已基本愈合,只是之前被太后杖责还未完全康复,到冷宫之后又被陈褚折磨,新伤叠旧伤,伤到了元气,这才一直未能痊愈。但御医说过,只要能醒来,就无生命危险了,只需好生调养即可。
至于现在能不能吃肉……
“朕要问过御医才行。”
薛千柔撇撇嘴,神情十分不满:“皇上,臣妾好歹算是工伤,吃点肉而已,别这么小气嘛。”
她不提还好,一提齐寅就火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初你在朕面前赌咒发誓,一再保证会保护好自己,朕才答应让你冒险一试,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薛千柔心虚:“臣妾当时是想,都到了这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所以……”
“所以你就由得瑶昭仪伤你?她这架势分明是想要你的命,如果不是涵姝丹芸……你想让朕痛悔一世吗?”
“皇上,对不起……”薛千柔歉然道,“臣妾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朕不会再相信你。”齐寅扭过头。
薛千柔艰难地挪了挪,伸手扯他的袖子:“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齐寅不理她。
他是真的生气,难道她还不明白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如果她死了,就算他诛杀了反贼又能如何?他会每天念着她,会自责,会伤心,余生都不会再快乐。
“皇上别气坏了身子,等臣妾好了,皇上重罚臣妾。”
齐寅冷哼:“朕真想把你吊起来,狠狠地抽一顿鞭子。”
薛千柔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皇上下得了手吗?”
“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朕亲自动手。”齐寅仍是怒气难消。
“好吧。”薛千柔抿了抿苍白的唇,“皇上若真想打,就打吧,臣妾不还手便是。”
齐寅:“……合着你之前还想还手来着?”
“哈哈——”薛千柔掩饰着自己的心虚,“那哪儿能呢,皇上既是国主,又是家主,责罚臣妾是天经地义的。”
齐寅瞪了她一眼,暂时放过了这茬:“你好好躺着,朕出去给你拿吃的来。”
“皇上……”薛千柔欲言又止。
“行了,朕给你拿肉来!”齐寅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那个,臣妾是想说,皇上你好臭啊,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熏得臣妾不舒服。”
“沈、意、卿,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