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决不能让倩婕妤母女出事!
她握了握拳头,准备先去尚食局,将贾德吩咐的事办妥,再仔细想想应该怎么办。谁知刚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还没回过神来,便听一声断喝:“大胆奴婢,竟敢冲撞皇上!”
却是靳忠的声音。
熟悉的男人气息萦绕在身遭,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已不在,薛千柔心中酸涩,没有抬头便直接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刚才那一撞,她直接撞到了齐寅怀中,后者只觉得失落了快两个月的熟悉感突然出现,却又随着她的下跪而消失无踪。
他讶异无比,自己从未与“涵姝”亲密接触过,缘何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而之前自己无缘无故注意到她又是为了什么?
他没开口,薛千柔却感觉他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烦躁的气息,并且逐渐扩大,不由得苦笑,他到底是有多讨厌她?这一次,又会如何惩罚她呢?
“皇上……”靳忠小声唤道。
九五之尊刚刚下朝,身上还穿着庄重的朝服,如今胸口皱了一块,头上的九旒冕也被撞歪了,如此狼狈,换作别的宫人,多半要受重罚,但结合最近皇帝在“涵姝”面前的奇怪表现,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你先退下。”齐寅吩咐他。
“遵旨。”
只剩下两人在现场,薛千柔一直低着头,看着齐寅玄色龙袍的下摆,张牙舞爪的金龙,玄色与金色交替,生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他是皇帝,她是宫女。
确切地说,他是暴怒的皇帝,她是冒犯了圣颜的宫女。
她轻声一笑:“皇上是想让奴婢在这里跪着反省,还是去宫正司领罚?”
语气里带着两分嘲意。
齐寅更是烦躁,按照宫规,他本该重罚她,却不知为何,心里极度不愿这么做。
仔细想想,沈意卿和她的变化都是在中毒之后,前者身上以往令他着迷的特征所剩无几,后者却仿佛多了一些魔性,总是不知不觉便能吸引他的目光。
中毒事件过了这么久,御林军那边却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难道说一切都是“涵姝”搞出来的,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沈意卿的魅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而目的便是……惑主?
如此奴婢,实在可恶!
他剑眉一挑,便要发怒,薛千柔却于此时突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的眼神里并无半分惧怕,只有嘲讽与悲伤,仿佛并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因为对一切皆不在意了。
齐寅的怒气顿时消散,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未刻意在他面前做过什么,每次都是他不由自主被她吸引,而她并无半分逾矩的地方,只是被动地接受他的关注或者责罚罢了。
自己若因此迁怒她,岂不是成了不明事理的昏君?
他一直没说话,薛千柔却又开了口:“皇上是想赐死奴婢么?”
从来没有女人用这种心灰意冷的语气同他说过话,仿佛被他伤透了心一般,可他不过将她从沈意卿身边打发走罢了,犯得着因为这个就要死要活的?
他赌气似的说道:“是又如何?”
呵,又能如何呢?她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奴婢,过去的恩情不再,她还能要求什么?
“那就请皇上下旨吧。”她平静地说道。
她戴着精灵之星,哪怕喝下鸩酒也不会致命,却可以趁机脱离皇宫,离他远远的,他要宠爱谁,立谁做皇后,给谁一生的荣宠,都跟她毫无关系了。
“你不怕死?”齐寅问道。
她看着他的眼睛:“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比如失去最爱的人,比如最爱的人想要自己死。
“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说道。
齐寅与她对视片刻,后者眸中的冷意令他胆寒。如果说贤妃的冷漠如针,那么薛千柔的眼神便是锋利的刀片,将他的心削成一片一片的。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他丢下这句话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