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六寸大小的煤柱,谭嗣同又说道。
“我瞧那煤一块至少有五六斤,若是用这蜂窝煤,一天至少十五六斤吧!”
“所以,我才让铁匠铺打了小一圈的,这样煤的重量自然也就降下来了!”
唐浩然笑着,然后便一一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寻思着,咱们不仅要买下几家煤行,最好再买下一家烧煤炉窑,这一个煤炉才300多文,我估计若是自己制也不过200文,到时候,咱们送,像卖煤油的那样,买500块煤球,送炉子,”
在武昌的时候,唐浩然才知道,买煤油送煤油灯,那些美国油商为了开拓市场,倒也会算计,靠着这算盘,不过只是短短几年的功夫,煤油与煤油灯便城市中彻底取代了旧式的油灯。
“按现在煤球的价格,这炉子钱还不够掺土,只要炉子送出去了,往后也就有了个主顾,我算过,京城应该有15至17万户人家,若是按每家每年用一千块煤球,如果垄断了京内的煤球供应,一年的利润至少有几十万两的利润,这全京城有多少家煤行?”
“全京城的煤球?”
谭嗣同被唐浩然的想法吓了一跳。
“子然,这么大的京城,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家煤行,你还能把他们全吃了?”
“全吃了?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不是?……”
唐浩然笑了笑,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我的想法是,把京城分成十至十五个区,每个区设一个煤行,然后这个以这家煤行为中心,吃下那一片的煤球生意。”
垄断京城的煤球生意,这是唐浩然这几天来的想法,无论是当初想外放地方,在地方上干一番事业也罢,亦或是从事“革命工作”,总归无论干什么都需要银子,没有银子什么事都办不成,就连所谓的革命也不过只是做梦,若是孙中山有充足的经费支持,又岂会十次革命而不成?
现在这么一个赚钱的商机摆在眼前,唐浩然自然不会错过,虽说张之洞给了笔程仪,前几天卖了书得到了一笔银子,可谁闲银子扎手,若是自己有个几百万两银子,没准现在拉杆子便造反了。
“子然,可我瞧那煤球机也不复杂,若是有心人,比着葫芦画瓢,不出一两个月,便能也能弄出蜂窝煤来,到时候又怎么能挤垮他们?”
虽说知道这煤行生意,大都是小门小户的生意,自然不用担心惹到那位大人,那个王爷贝勒的,可唐浩然未免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这独门生意又岂是好做的?
“嗯……”
沉吟着,唐浩然却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他盯着正在打着煤球的罗升,脸上却带着笑容,确实,这煤球机造起来并不复杂,只要稍一用心,在煤行里逛一圈,便能猜出个差不多,可并不意味着,这生意没办法做。
“只要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
放下茶杯,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看着谭嗣同说到。
“这年头,想吃独食不容易,关键要看怎么操作,复生,这五万两银子,看似不多,可若是用起来,却也能派上大用场!”
冷冷一笑,唐浩然的眉头微扬,这个时代的商人眼界大都局限于眼前,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无论是后世的电影、电视亦或是文学作品中,总少不了一家企业如何借助种种手段实现对市场的垄断,而垄断风潮也正是这个时代西方最为盛行的市场手段。垄断所带来的暴利,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唐浩然不能,同样有一些人也不能。
“复生,这几天,你看看把咱们的摊子张起来,先在城外买两家炉窑,再收几家铁匠行,然后,再弄一份地图出来,咱们盘算盘算,把这片区给划分划分,嗯,还有就是……”
听着少爷同谭少爷在那里谈事,云儿只听的一头雾水,虽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却从少爷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中听出他是想做煤球买卖,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会做这种买卖?
想到煤球生意,云儿的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煤行中那些浑身都是煤灰的伙计,就连掌柜的身上也不见得干净到那去,少爷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不行,回头得劝劝少爷!
心下冒出这个念头时,云儿却看到少爷满面喜色的同谭少爷商量着,而原本反对的谭少爷似乎也被说服了,两人在那里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难不成,这煤球生意,就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