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对于东亚而言,这一年无疑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尤其是对于曾于夹缝中生存的朝鲜而言更是如此,对其来说,或许随着日本公使馆的撤出,其终于结束了“洋扰”,但在另一方面,其朝政亦完全受宗主国控制,这又是以统监府的成立为标志。
高悬着一面赤旗的统监府,在一定程度上监管着朝鲜政府的诸项事务,虽说统监府不过刚刚成立,但其对朝鲜的“统治与监视”却是全方面的,从外务部主持朝鲜外交到警务部设立警察,再到农商工务部接管朝鲜官办“洋务企业”,而主持这一切的则是统监府总务部,总务部则是统监府的大脑,负责制定计划协调各部门的工作。
作为唐浩然的学生,总务部成立后韩彻便进入秘书课,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秘书课等同于国内的幕府,如李光泽、宋玉新等人皆是于秘书课内任职,而诸如与朝方官员交涉等事务大都是由其负责,至于作为科长的李光泽更多的时候则是与朝鲜官员“呤诗做文”,全是一副“悠闲自在”状。
“这就是帝国主义压迫!”
统监府内的办公室中,在韩彻就发生在仁川的绑官一事加以汇报后,唐浩然只是随口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玩味。
难道说,这就是清帝国主义?
嗯,没错,现在自己于朝鲜推行的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帝国主义”,既然是帝国主义那跋扈点又有何妨。更何况本身现在对朝鲜持以的政策即非怀柔。
“源友未免也太过张扬了,那金意平也是事大之臣,如此羞辱,会不会激起朝臣不满?”
相比于老师的平静,韩彻倒是显得有些忧虑。虽说朝鲜人事大极深,但自朝鲜开港后,朝鲜仕民中亦生出了背华之意,而这却恰与其自身的民族觉悟有关。恰如同他与诸多同学好友抑于心间于满清的不满一般,而这种不满恰是源自于民族上的不满。
“瀚达,你可知。我为何准备成立东亚同文会?”
唐浩然反问一声,倒是对李幕臣于仁川设区的专横跋扈全是视若无睹,毕竟这些人的子孙在后世做了太多让人恶心的事情,这当祖宗的没教育好孩子,现在被人收拾。也是理所当然。放下这件事的他反倒问起了另一件事。
“先生,虽说朝鲜内部已生离心,但其儒家学派皆固守事大、且小中华思想极重,如学生所料不错的话,先生成立东亚同文会应是欲引其为援,通过同文会宣扬朝鲜与中国同文同同种,加强其事大之心,进而稳固其形势。为将来作打算!”
因处置府中公务的关系,韩彻并没有参与到“谋朝”的谋划之中,但也能猜出先生成立同文会。甚至还拨出五万元经费,由李光泽主持同文会结交朝方官员、硕儒以及士子,原因无外只有一个,为将来于朝鲜设立省置县作准备。通过思想上的渗透,最大限度的减轻未来吞并朝鲜的阻力。
“嗯!确实!”
唐浩然略点下头,韩彻并没有猜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当今朝鲜官员中中事大者。其之所事大,一是传统。二是因时而行……”
冷冷一笑,表面上极少干涉朝鲜国政的唐浩然。自然知道这些如金弘集、金允植等事大党在另一个时空中“甲午更张”的表现——摇身一变从亲华派变为亲日派,典型的朝鲜式小国寡民的思维方式。
但在朝鲜还有另一群硕儒却与其截然不同,他们对中国的忠诚早就刻到了骨子里!以至于致死不改!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硕儒大都强调“春秋大义”以及“崇周思明”,换句话来说,他们反清,他们渴望着中华再出“真主”。至于满清,他们更是从骨子里轻蔑……
“同文会也好,同文学院也罢,都是为了将来作打算,这同文学院可不仅仅只是培养“朝鲜通”,更重要的是,未来特区的行政官员也要从学院培养出来,”
提及设于仁川的同文学院,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朝着韩彻看了一眼。
“瀚达,要知道,咱们于这里开创的事业,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朝鲜,而是为了中国的未来!”
中国的未来!
在唐浩然吐出这句话,他的眉头微微一锁,这种国家民族的未来完全系于一人之身的感觉,着实沉重非常,以至于唐浩然从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瀚达,洋行那边答应的纺织厂设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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