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邱家是什么地方?!”
“就是!邱家受此奇耻大辱,焉能凭尔等来去自由?!”
邱家晚辈顿时也喧闹开来。如今邱家沉冤得雪,个个意气风发,理直气壮,大有誓不甘休之意。
任远行也自知理亏,终不敢再有所强硬,只得埋首吞声,不敢反诘。
一时间气氛嚣闹,尴尬无比。
展昭置身两家之间,见一边群情激奋,一边理亏默然,颇觉为难,过了一会之后,方向邱家拱手道:“诸位请稍安勿躁,请听展某一言。”
展昭方才在众人面前以项上人头担保邱家清白平安,于邱家乃是大恩。他的话,邱家自然是要听的,于是他此言一出,邱家那边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展昭轻舒一口气,拱手道:“其实展某来扬州之前亦就此事询问过开封府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言道,照此情形看,邱家少爷倒也并非无法可救。只是所求之药材极其珍稀难得,其中有一味必不可少的主药,寻常医师更是甚少听闻。故而多数大夫瞧过之后都觉无法可救。”
邱万和苦笑一声:“展大侠说的可是千年雪参?”
展昭点头道:“正是。原来邱老英雄知道。”
邱万和苦笑道:“当初为救小犬重伤,老夫亦是倾尽全力,大江南北有名望的医师都被老夫请了过来。每一个大夫来瞧了,都摇摇头,扭头便走,只有一位名不见经传,医术却极高明的走方郎中以针灸将犬子自昏迷中唤醒,其余却也无能为力,他临走前曾向老夫建议,说只要能寻得一棵千年雪参,再配以九命一线针,定能让犬子恢复如初。可这千年雪参从来只是传说之物,何处可得?此事……唉……”言罢深深叹了一口气。
“若是千年雪参,老夫那里倒有一棵。”沉默不语的任远行忽然开口,顿时语惊四座。
“你……”邱万和一震,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爹!那千年雪参乃是我任家祖传家宝,如何能轻易与人?!”任少严急忙道。
任远行深深一叹,道:“爹经此一事,这才知天下之大,再没有比人命更重之事。你们一家三口假死之时,爹整日里茶饭不思,以泪洗面,那时便是一种心思,若能教你们一家三口回还,便是要爹奉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如今天随人愿,我这个当爹的得以继续天伦,此生足矣。”
“什么千年雪参,不过是把草根罢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它救人。邱家少爷也是少年英才,若非此事,此时也该意气风发,策马江湖,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岂非人间惨事?更何况,九命一线针一生行针只得五次,邱老英雄为救我们一家三口,一口气便用去三次,这份救命之恩如何报答?如今邱家有用,拿一棵草根去报答人家,爹爹还觉得咱们任家赚了。”
任少严一怔,默然沉寂下来。
任远行向邱万和拱手一礼,道:“邱英雄救命之恩,任家从此没齿不忘。千年雪参一事尽管放心。我这就回去,亲自取来奉上。”
言罢转身对邱氏丽茗拱手一礼,道:“少夫人,先前老朽出言不逊,折辱了少夫人,还请勿怪罪。老朽在此向少夫人赔罪了。”
邱氏丽茗登时一怔,不知所措。任远行以兴元镖局总镖头之尊,一族之长的身份向她低声下气地道歉,这是从未有过之事。其中诚恳,让她的满腔怒火亦在瞬间消失无踪。丽茗笑笑,还了一礼,道:“贱妾岂敢。江湖儿女,谁会在乎那些虚名?何况任老爷子肯不计前嫌,拿出传家宝来救我相公,丽茗已感激不尽!”
任远行朗声笑道:“不计前嫌的是邱家老爷子和你少夫人。少夫人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老朽佩服。为大少爷早日康复,老朽这就快马赶回取来雪参。请!”言罢也不多言,翻身上门,丢下儿子一家,一路独行向镖局疾驰而去。
兴元镖局一行人随即扶着任少严一家慢慢回去了。
展昭忍不住向人群内张望,寻找蒋平、白玉堂与琉璃踪迹,却看到一个小孩跑来,在他身边低声道:“有人要我告诉大爷,说他们随任老爷一同去了。”
展昭闻言便明白三人是担心任老爷子取参途中遭歹人觊觎,暗中随行保护。心中登时一阵欣慰,不禁微微一笑。
邱万和心情大好,对他拱手一礼道:“大恩不言谢,邱某人实在无话可说。展大侠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可否移驾寒舍,容邱某人向展大侠敬一杯酒?”
展昭闻言忙道:“邱老英雄实在客气,既然如此,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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