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也是一般做法。又何必与展某计较?”
白玉堂冷笑一声:“欠了便是欠了,何必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恐怕是你白五爷吧?”一旁清越冰凉之声冷然响起,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的琉璃。
白玉堂闻言大怒,转过身冷眼盯着琉璃:“你是何意思?!”
琉璃冷冷一笑:“大丈夫坦坦荡荡,施人恩惠固然应当豪爽,若是受了人的恩惠,也该大大方方认了,往后知恩图报才是。似你这般施得受不得,不是大丈夫所为。”
“你……”
“展昭一番好心好意,固然是为了保全陷空岛安宁,亦是为了江湖太平少起纷争。若依你这般胡来,无论你杀不杀得了邱万和,邱家都必不干休,如此一来,陷空岛岂能安生?”
“我白玉堂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陷空岛。”
“好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江湖之中,哪个不知你白玉堂是陷空岛的白五爷?何况陷空岛五义向来共同进退,一旦事发,你那四个哥哥又岂会撇开你不管?!你们五人共当责任,诺大陷空岛又该如何?先不谈陷空岛的家业,便是你们陷空岛上上下下指着陷空岛产业过日子的数百人等,又该如何?你一人闯祸,却害得诺大陷空岛今后再无安宁之日,白五爷这也能当得住?!”
一番话说得白玉堂哑口无言,登时怔在原地。
琉璃却不肯放过他,继续道:“再说展昭。他如此委曲求全为了陷空岛,你却出口伤他,还口口声声理直气壮说不欠他人情。依我看,实则是你心胸狭窄,欠不得展昭人情吧?你是真见不得展昭行事作风,还是见不得他处处强过你?”
此话虽有些说中,却也说得太重了。那白玉堂是最好面子之人,风华绝代,又狂傲不羁,何曾被人这般教训过?登时全身一冷,杀气腾腾地瞪着琉璃,掌心绷直,咯咯作响,随时可能一掌拍了下去。
蒋平与展昭不由一惊。
那琉璃却毫不畏惧,立起昂首与他直视,冷哼道:“白五爷若不爽快,与琉璃切磋一番如何?”
“好!”白玉堂冷笑一声,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怒道,“五爷今日里便让你瞧瞧,甚个是不自量力!”言罢反手一掌便向带着凌厉的掌风琉璃面门拍去。
“老五住手!”
“白兄且慢!”
蒋平与展昭惊呼一声,抢上前要救却已来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琉璃即刻便要伤于白玉堂掌下。
一刹那间,琉璃身形微微一晃,躲开掌风,未待众人醒悟便已飘然落在另一处屋顶之上,清风朗月之中负手而立,朗声笑道:“五爷好功夫!”
这一闪身现出的轻功身法让展昭与蒋平心头一宽,禁不住喝了一声好。
白玉堂不由收敛心神,虽怒却也心下佩服,遂朗声一笑:“姑娘好身法。请了!”随即一闪身,轻飘飘地追了上去。
两人登时在屋顶之上缠斗了起来。
蒋平与展昭起初兀自担心,但看到后来却被渐渐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在月光之下缠斗身形。
白玉堂身法潇洒利落,功力浑厚,江湖同辈之中确属上上之辈、凤毛麟角。而琉璃虽在内力上略逊白玉堂,却胜在招式极其精妙,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却蕴含千变万化归于同一之道。一针见血偏又留有余地,柔和沉缓偏又毫无破绽,看似杀气腾腾偏又手下留情,看似云淡风清偏又切中要害,身法轻灵飘忽,却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半个时辰下来,白玉堂竟占不得她半点便宜。
一时之间,月光之下,屋檐之上,一白一紫两抹身影轻盈翻飞,往来交手,精彩绝伦。
“琉璃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展兄可曾见过这等精妙功夫?”蒋平实在舍不得将目光移开,茫茫然问一旁的展昭道。
展昭摇摇头,亦望着两人身影不放,叹道:“这等武功昭亦生平仅见,实在不敢妄自揣测。”
两人赞叹了一番,再也无心对话,只一心盯着场中缠斗的身影不放。
这边几番交手,白玉堂已知琉璃功力略逊于他,全是仗着招式精妙与身法轻灵才不致落败,但心下仍是赞叹不已,对琉璃已从起初的恼怒渐渐转为讶然,又捎上了一丝急躁。非是他自命骄傲,江湖之中武功能与他白玉堂相抗的本就不多,同辈之中更为少见。展昭虽属例外(好吧,也许展昭是略略胜他那么一些),但似这般半个时辰下来令他占不得半点便宜的,却也不甚容易。
当下好胜心起,白玉堂心下便道:我便不信你这样也能避了!想罢猛然间大喝一声,蓦地凝聚全身功力,向琉璃使出了一招雷霆万钧。
这边蒋平与展昭正自看着,忽然听到白玉堂大喝一声,随即便看见他身形一顿,凝聚全身力气向琉璃使出了一记狠招。蒋平立刻认出那是雷霆万钧,不由惊得心胆俱裂,大喝:“老五住手!!!”
琉璃正自全神贯注与白玉堂周旋,忽然见他身形一顿,随即便有凌厉掌风向自己排山倒海般压来。她立刻认出这招数乃是一种损人不利己、拼的就是命的狠招,顿时花容失色,气急大喊:“白玉堂你疯了!!”饶是如此,她却不曾躲闪,一来躲不开,二来也怕白玉堂一击不中,功力反噬震伤了自身,不得已只得运足全身功力,咬牙举掌硬顶。
啪地清脆一声,两人的双掌拼在了一处,却谁也不敢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