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子谦依约给流云送蔷薇来,因为之前太子吩咐过,所以,子谦得以顺利的再进滴翠轩。
龙昊天看流云对这些蔷薇钟爱有加,便对子谦道:“你干脆把这院子打理一下,种上蔷薇吧……”
流云窃喜,有了这句话,她和子谦见面就容易许多,当即绽开笑颜如花:“嗯,这样好,我喜欢,这边墙角就种粉团玫瑰,那边廊下植上白玉堂,还有那边……”流云兴奋的规划着。
龙昊天和颜道:“徐四,一切听姑娘的。”
子谦恭然拱手:“遵命。”
龙昊天宠溺的揽了揽流云的腰肢:“我走了,自己悠着点,别累着了。”
流云娇笑:“知道了,殿下走好……”
子谦见这情景,心里隐隐作痛。
太子一走,流云支开了素凝和小允子,装作在和子谦说布置蔷薇花墙的事情,忽而低了声道:“可有着落?”
子谦微微摇头:“暂时没有。”
流云有些失望,不过这件事本来就不容易办,谨清王藏的人哪是这么容易就让人找到的?
“不急,慢慢来。”流云对子谦说,更是在安慰自己。
“是不是西府用表嫂她们来威胁你?”子谦问。
流云沉默,幽幽道:“不止这些,西府要对付太子。”
子谦心中一凛,沉吟片刻,毅然决然轻道:“等找到了表嫂她们,我安排你离开这里。”
“不行。”流云条件反射般的一口拒绝。
子谦看她,静静道:“我不想你卷入这场纷争,这是男人们的事情。”谨清王和太子之争已是蓄势待发,傅家不是第一个受牵连的倒霉蛋,龙轩迟早难免一场腥风血雨,流云身在其中,会很危险。
“可我已经卷了进来,要想抽身已经迟了。”流云看着那盆娇艳如玉,洁白如雪的白玉堂:“太子胜,或许我爹还能有救。”
“人在他们手里,他们随时可以动手,玉石俱焚不是没有可能。”子谦想提醒她,谨清王若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了,一定不惜代价重创太子,就在这几日,又有几位太子党被谨清王以各种罪名收拾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置爹和哥哥们的生死与不顾?”流云冷声。
“他们定不希望你为他们而犯险。”子谦喟叹。
“我意已决。”流云神情决然。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子谦摆弄着手里的蔷薇,良久:“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心思百转,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只想陈述一个事实,她若继续,只怕付出的代价会更多,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大,他不想看到那一天。
“我的事,别让我娘知道。”流云知道他是为她好,大哥也这样劝过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是喜欢半途而废的人,而且,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我有数,但是,姑母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子谦怅然。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我不想娘担心,她身体不好。”流云也是黯然。
这天的晚膳,又有消息送了进来……想办法找到一块五彩玉佩。
流云怔住,五彩玉佩?那不就是“五福临门”吗?从杭州回来以后,她听娘说过,当年子谦在南疆觅得一块五彩玉石,制成了一对玉佩,其中一块作为贡品送进了宫里,难道那块玉佩在太子手里?这块玉佩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吗?涉及皇位之争?不然谨清王为何要寻那块玉佩?当日她从傅家带出这块玉佩,来到淮阴,因着这块玉佩对她而言有着某种纪念意义,就将玉佩好好的埋在了院子边上那株梨树下了,等将来风平浪静了再取出来。流云锁眉,猜不透其中玄机,而且她来太子府这么久也没见到过那块玉佩,如果那玉佩真的在太子手里,太子会把玉佩藏在哪里呢?除了滴翠轩应该就是未名居了吧……
“小允子……”流云唤道。
“姑娘何事?”小允子应声前来。
“你去看看殿下回来了吗?”流云吩咐道。
“是……”
“等等,不用去看了。”流云蓦然又想起,经她昨日规劝,太子答应她今日去蘅芷苑的,不能去叫,不然秋蘅姐还以为她故意与她作对。
小允子被她弄的莫名其妙,和素凝面面相觑。姑娘莫不是想太子殿下了,又觉得不好意思?
这事,要怎么办呢?总不能直接去讨吧?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贸贸然的问他,他肯定要生疑的,也不能到处去翻找……流云被难住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小允子和素凝抿嘴暗笑。
第二日,太子下了朝倒是来了,陪她说了一会儿话,流云还没想到由头把话题绕到玉佩的事情上,崔公公就来报,说是北边有书信,来人在外书房等候求见。
太子匆忙就去了,到深夜也没回。
流云派了小允子前去打探,小允子回来说,殿下还在议事。
是什么要紧的大事,议到深更半夜还没好,北边,难道说边境出问题了?想到这个可能,流云不禁忧心起来,要是内忧未解,又添外患,岂非雪上加霜?
等到天色微明,太子回来了,神情疲惫,也不洗漱,和衣躺在流云身边。
流云本就迷糊着,睡不踏实,一听有动静就醒了过来,半支起身子,讶异道:“殿下才回来?”
龙昊天扶额,蹙着眉,双眸微闭,懒懒道:“你睡吧!我就躺一会儿,就要走的。”
流云见他神情萧索,知他正有烦心事,也不打搅他,为他盖上被子,然后温顺的伏在他身边。
他伸了一只手臂垫在流云脑后。
“殿下,是不是北边有战事?”流云小声试探。
“是啊!有急报,说是蒙人聚集了二十万大军,意图犯境。”龙昊天睁开眼,眸光比清冷的晨曦更冷。
“啊……那可如何是好?”流云惊呼。
他咬唇,冷声道:“胆敢犯我龙轩者,杀无赦。”
“可是,倘若战事起,有人趁机发动内乱,殿下岂不是很被动?”流云问。
他转头看流云,带着深究的眼神:“你也这么认为?”
流云索性坐起身,点点头,正色道:“殿下,流云以为,这是个阴谋,殿下的势力在北,那边的势力在南,西边如今存观望之态,如今江南,赣州已在那边的掌控之下,意图明确,就是要为靖南王北上扫清障碍,而此时蒙人入侵,牵制了北方的兵力,殿下手中无兵,如何平举内乱?”
龙昊天眉头一拧,也坐起身,拿了引枕靠着:“你分析的很对,事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那边与蒙人有勾结,只可惜,我还没能拿到确凿的证据,所以现在我是两下为难。”
“那殿下可拿了主意?”
龙昊天抿了嘴:“如今只能先迎敌。”
流云沉思片刻:“殿下,您应该立即上表,请求挂帅亲征。”
龙昊天愕然,他挂帅亲征,岂不是把京都让给了谨清?
“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那边比您更早提出挂帅亲征,得到虎印,那天下兵马可皆在他的掌握之中。”流云道。
龙昊天大惊,这一点他居然没想到,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而且,蒙人确与那边有勾结,那么他出征的话不过是走走过场,然后取下赫赫战功,到时候,他声威大震,又统领天下兵马,只怕连圣上也奈他莫何了,又有周贵妃伺候君侧,殿下防不胜防啊……”
“云儿,可是我若亲征,他乘机发难如何应对?”她的意思他已经明白,果然是高见,只是他想听她继续说,探探她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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