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的脸离得这么近,跟对方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岂不是会更尴尬!或许闭上眼睛也是缓解尴尬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闭上了眼,一切都是处在黑暗当中,好像整个间屋子在突然之间终断了电,可是其他器官的感知力却在逐渐加强着,章烨峰没有在“哗啦啦”地翻找着东西了,屋子里面安敬地出奇,诶?怎么还迟迟地等到他有所动作呢?
黑暗让人一下子变得恐慌了起来,但是不可否认,黑暗也让这里刺激无比。
“嘶嘶…….”对面的男生的呼吸声渐渐越来越近,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了我的面部,我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有一种想睁开眼睛的冲动,可是这个时候假如他只是在单纯地给我上药,现在睁开眼睛不会很尴尬吗?
我只有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是,我没有等来酒精接触到额角那种淡淡蛰疼的感觉,反而额头上面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那么轻柔的,但是实实在在落下了。这种嘴唇和肌肤之间痒痒的,绵绵的触感,我绝对可以分辨出来的,那就是说章烨峰并没有在给我上药,而是实实在在地吻了我。
我的整个脑袋就因为这个吻而骤然间变大了,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在我上下眼皮分开的瞬间,同样是一脸愕然的章烨峰蹲在我的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我的天,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章烨峰蹲在了那里,目光定定地看着我的脸,不知道他心里面是什么感觉,他手里面的棉签却突然间掉落在了地上,他还是蹲在那里,保持着刚刚那个一成不变的姿势,也不知道他累不累?
可这不是我所关心的了,此刻我的胸腔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起桌子上面自己的物品就往包包里面塞,脑子里面空白一片,好像现在的身体完全被架空了,只剩下一个驱壳,脑子也是飞跃在身体外部,形同虚设,但是空空的大脑里面只存在着一个强烈的信念——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快点离开这里,这个信念毫无缘由地就在我的脑海中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章烨峰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了一样,静静地蹲在了地板上。我“哒哒哒”跑下楼去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当我跑到门口儿的时候,扁毛畜生大果子同学都被我吓地扑棱起了翅膀,伸直了脖子“咯咯咯”地叫着。但是章烨峰仍旧没有追上来,他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这个时候因为离下班的时间还差将近一个小时,整个园区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大家大都聚集在各自的办公区域内部,我低着头,只顾快速地移动着脚步。泪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滴滴落在了我奔跑着的鞋尖儿上面。
心里面一直有个声音在往上冒起,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我在他的眼中难道就是一个可以随意轻薄的对象吗?我在他的眼中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一口气跑到了创意园的公交站台处,望着空荡荡的长椅,还有天上的橙色的夕阳,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眼泪却在这一通儿奔跑当中全部都奔流到了空气中,掏出手机艰难地翻看着通讯录却不知道要打给谁?
模糊的眼睛却在这一刻清晰了,我的目光游移到了一个熟悉的称呼——“妈妈”。努力地摁下通话键,我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调整了一下呼吸,是好久没有给妈妈打电话了。“喂?”电话很快的接通了,里面传来了妈妈那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丫丫啊,你在干什么呢孩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就像泉眼一样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捂住手机的话筒,做了个深呼吸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了,“我刚下班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快乐一些。“诶?这么早就下班了。”妈妈温和地问着。我点着头,听到妈妈那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突然崩溃了,我捂住了嘴巴,蹲了下来,眼泪再也把不住了。
我捂住了话筒,尽量不让妈妈听到我的哭声,自己身在异乡对于她还是尽量报喜不报忧,可是现在的眼泪还真是止不住地流,“喂喂喂,乖乖,你怎么不说话了…….”妈妈的声音焦急地在电话里面响了起来。我擦了擦眼泪正想着,怎么继续调整声音和她讲话时候,冷不防手机被一个人给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