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坡上厮杀的以蔚与花娇柔也听到了鼓点,该收兵迅速回防了,而他的银枪只小伤了韩梦愚,咬一咬唇,以大局为重,他们的牵制指挥营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军令一下,他们必须快速的撤离。
冀九勒着马仍驻立在主战场的中心,前后看着眼前的燥动,怪!奇怪!刚刚明明听到说磐的帅旗已经被夺了,而磐的军心也已动摇,可是顷刻间德天的撤离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原本的焦急一下就变成了忐忑,德天究竟在玩什么花样?身边的德天兵还在清退中,有快马冲至磐的后方去迎接在指挥营厮杀的那一支分队,夺取帅旗的李斩冲至了主战场中心,举着磐的帅旗捅向了冀九,冀九急忙扯着缰绳一转,躲闪过了这一击,而回身之际发现夺他帅旗的德天将士其实只是虚晃一枪,那一桶只是为了支开他,在他闪开后那一杆帅旗拍上了德天主帅睚眦的马臀,马儿被这一拍,便飞快的朝德天城楼奔了去。
很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德天主帅的谋略对策,主帅竟是被士兵强赶回营,冀九的心思迅速的回转着,这广武城内,还有着一个主谋!整场战役其实都是被这个主谋划在操纵着的,连睚眦也是被操纵者!
有阴谋!
韩梦愚见梁以蔚突然收兵回营,直觉肯定会中敌计,招来自己的战马便追了去,刚上了马的以蔚一见韩梦愚追了来,急忙催着花娇柔等一干人先行离去,自己再去抵挡一会,花娇柔知道多说无益,可是临走前飞快的射出了一刀,本来直冲而来的韩梦愚防不胜防,在那一刀飞射过来时,应声落马。
以蔚称赞的朝花娇柔比了比拇指,拍了拍花娇柔的马,催促着这一行人迅速的离开,自己执枪迎向韩梦愚。
以蔚只行阻挡之力,虽然他想一次便取韩梦愚的首级,但是当下却不是时机,他只盼花娇柔一行可以迅速回营,他们能否安全回防,也事关重大,但是,她一个人的话,便不那么紧要了。
扯出一抹笑容,她对上了爬起来的韩梦愚,韩梦愚突然一震,那样的笑容,突然让他有些害怕,那是一种已经不再顾忌自己生命的绝然,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去跟他一决高下,不是害怕自己会亡于他的银枪之下,却在担心他会以命来博的挣扎到最后一口气,韩梦愚紧皱了起了眉,半晌未动,就算是水火不容的两敌交战,就算她有置他于死地的狠绝,他却仍然没想过要取她性命,也不希望她会逝去,因此他未再前进,马儿在他身后烦躁不安的嘶叫催促着,他却迟迟不动,他是在背叛!背叛他的国家!连他的战马都一心一意的只想冲锋陷阵,而他却踌躇了。
他竟然就站在不远处呆立着!梁以蔚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又有什么诡计?回头一看,花娇柔他们已经跑出了较远,即然他不出招,那她不客气了,一翻身上马,梁以蔚便猛催着马儿回营。
韩梦愚还是没有追,要追的话他刚刚就不会不动的呆立了,看着她绝尘而去,他的心底复杂莫名。
一接近主战场,以蔚竟被冀九发现了,当冀九咆哮着冲向她时,她大呼不妙,半路杀出个主帅,虽然不足以令她畏惧,却让她心情烦燥到了极点,刚刚抛弃豁命的想法,转眼间又得拿命来博,一惊一乍的让她好不恼火。
冀九首先看到的是那柄银枪,不由大骂一声,他居然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光着屁股刺杀,他今天一定要一洗耻辱,举着那柄长剑他向以蔚挥了过去。
以蔚看着那一剑挥来,原本准备不足的她根本来不及换手执枪,缰绳一扯想掉转马头躲避过这一剑,谁知胯下的马儿却太过弩钝,猛扯缰绳竟让它只是扬起了前蹄直立了起来,险些让她落于马下,心里更是慌乱,这马儿太不好驾驭了,半分不及麒麟。
马儿还未落下,冀九的长剑就先朝马挥去,那力道极大的一斩,竟就将以蔚胯下马儿的前足给削断了,马儿一声痛苦的厮叫,身体立马就向前顷了下去,以蔚被马儿这突然而来的大动作从马头上甩了过去,幸好她一直有抓紧缰绳,才不至于被飞甩到远处,但是马儿却废了,从主战场到城楼前还有一段长的距离,她要想逃离骑于马上的冀九或这些青甲银甲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老天今天真的要绝他于沙场了!
连刺了几枪,不管是对冀九或是对着他胯下的大黑马,能刺中都行,她反正不准备活命了,或是阵亡前还可以斩杀敌首,也不枉她白活了这一世。
冀九得意了,这小子今天死定了,看他一派不要命的样子,冀九心情甚好,全然不顾刚刚还在猜测敌军阴谋的顾虑,准备先好好收拾这小子。
他们只对人提防着,在战场上,人便是主宰者,所以,当一匹枣红马如闪电般窜至主战场的中心,飞蹄蹿上主帅的马匹,并踏伤士兵多人时,磐军全被这突然而来的疯马给惊吓到了,有骑兵的战场,因骑兵的阵亡常常会见无主的马匹乱奔,而这匹马,身上没有任何的烙印,不属于磐的,也不属于德天的,所以就算他一直潜伏在混乱的战场上,却没有引起过任何的注意,直到因为他的冲撞将正挥剑砍向以蔚的冀九的黑马撞得翻身侧倒,冀九被撞得随马摔倒落地,周围青银甲被踹伤踏伤者倒了一坪……。
奋力一拱,将以蔚拱上了背,枣红马撒腿朝着城楼奔了去!
以蔚趴在马背上,兴奋不已,不只是劫后余生让他的心情起伏跌宕,而被她弃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