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微笑答道:“只需供桌一张,果品香烛各一份,夫人将小姐八字写来,我将其与符箓一起烧了,禀告天地神明,再给小姐戴上,便好了。只是,为了以示敬意,房里只得留我与令爱二人。不需其他人在侧,以免法物沾了生人气息。”
质子夫妻也没有犹豫,知道这些法事多有避忌,况且他师傅才救了女儿性命,万没有此时伤害孩子的可能。
陈夫人便命木樨下去准备。待到木樨一走,清远好歹自在了些。陈夫人将清瑜抱起,到清远跟前,道:“瑜儿太小,还不明事理。今天就让我这个当娘的,代她感谢道长师徒的大恩大德。”
说罢作势低头微拜,清远不敢拿大,连忙虚扶道:“夫人万万不可如此多礼,缘法使然,自有前因。况且我年轻,怎能受此大礼?”
陈夫人也不勉强,便将怀里女儿引给清远看。
清瑜自打这年轻道士进来,就睁大眼睛看着他。清远此时也终于定睛往清瑜这般看过来。一时两人眼光碰到一处。两人都知道待会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话可以敞开来说。清瑜还调皮得朝清远眨了眨眼睛。
清远一愣,移开视线,微笑着对陈夫人道:“令爱看着康健安泰,夫人大可以放心了。”
陈夫人满足的笑道:“这阵子能吃能睡,多亏了慧有大师与玄明道长。”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木樨便准备好,带着仆妇将香案抬了进来。木樨讨好的端了杯茶递给清远,清远接下,目不斜视。待质子夫妇将众人都带下去,方暗吐了口气。
房里就剩下清瑜清远两人。
“呵呵。”清瑜突然笑着。
清远走到摇床边,居高临下,眉毛一挑,微笑道:“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姐,看来小姐过得不错。”
清瑜很久没有说话,想了想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奶声奶气的说这么正经的话,饶是清远知道底细,心里也有些怪,答道:“小姐与我师傅说过的,师傅全都告诉我了。”
清瑜便问:“你师傅如今不在,你又是什么打算?”
清远一怔,脱口而出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完成师傅遗愿,是我毕生所求。”
清瑜定定看着清远,见他不似作伪。便认真说道:“我怕你一时冲动难以坚持。你师傅当初许诺我扶持我一世,换我为道门恢复荣光。佛家修来世,道家求长生。如今他人已经不在,若你有其他打算。我也不愿用此事拖累着你。”
清远摇头道:“小姐不必多说,师傅对我而言,不仅是授业恩师,还是我唯一的亲人。完成他的遗愿,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比性命还重要?”清瑜问道。
清远犹豫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活到师傅期望成真的那一天。如果不能,只要小姐保证做到,我也在所不惜。”
清瑜还是不放心:“你师傅可说是因我而死,你就一点也不怨恨?”
清远眼中浮现迷茫之色,顷刻又恢复清明,道:“不怨,这条路是师傅自己选的,小姐并没有做什么。”
清瑜低声道:“慧有,玄明两位大师都算是佛道两派高人,他们都没有料到,为我托身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你当真不怕?如今是你世上唯一知道我来历的人了。”
清远深吸一口气道:“畏惧天命,本是人之常情。若不知情,倒也罢了。如今既然已经身处局中,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放手一搏。”
清瑜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以前扯起的那些虎皮大旗,终究还是没法摆脱。未来茫茫,她一个女子,又能怎么样呢?
清远见她不说话,道:“如今你如此年幼,不必想这些事。我会尽力扶助质子,只要他蛟龙归海,你就脱了困境。一步步来,总会水到渠成的。”
清瑜实在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便问:“你可有什么主意,可以帮助质子回陈国的吗?”
清远沉吟道:“我今日刚刚进府,初得信任。许多事情尚不清楚,一时也不好说。不过从大势上来说,陈梁两国交好这么久,质子的作用也在渐渐失去。若有机会,促成质子回国,不算很难。问题就在,没有好的借口。”
清瑜也知道这些事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她虽忐忑自己许下的空口承诺,但又期待这么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存在,实在有些矛盾。但她知道,清远毕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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