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庞大的车队里不仅有陈国皇女陈清瑜,还有宋国文昌伯赵伯延,苗疆二头人铁贡土司两位贵裔。再加上梁国正使向怀谨与副使蒋应隆这一文一武,活脱脱一副四国军棋。
那向怀谨为梁国正使,这一路按照道理,他算是主人。不过他极为奉承文昌伯,一路上行止宿夜几乎都要问问赵伯延的意见。对于铁贡土司,向怀谨虽然表面恭敬,心底却是鄙夷对方是个蛮子,并没有过分热络。
而对于清瑜,向怀谨是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堪堪保持着一定距离。清远对此有些担心,对清瑜道:“这位向大人,作为梁国正使,即便是表面功夫,也应该做一做的。襄王殿下为小姐做的那一番排场,明眼人谁不知道,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他一个臣子,理应顺应上意,尊崇着小姐才是。何必如此……”
清瑜倒是并不在意,她与清远、邓厚在一块,自在很多。闻言笑道:“自古文人多清高,可能向大人不屑与我一个女童周旋吧。他不来与我说话,倒好让我们落个清静。将来见了咱们陈国的钦差,或许他自然就有话说了。”
倒是蒋应隆,似乎是得了周景渊的嘱咐,对清瑜是十二分的着紧。不仅对于清瑜的安全紧张万分,还常对她嘘寒问暖。几次交道打下来,清瑜也对这个小将印象颇好。逢此乱世,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代。虽然历来武将粗鄙,但历史上也不缺岳飞那样著有《满江红》流传千古能文能武的名将。蒋应隆言之有物,进退有据,连清远都背地里赞赏他。清瑜知道,此人能以弱冠之年,在武将如云的梁国冒出头来,这蒋应隆自然有几分能耐。
两日后,车队便渐渐出了襄阳重兵护卫的范围,朝着梁陈两国边境深处前进。越往前走,就越是荒凉。
第三日开始,车队众人一路上时有发现废墟焦土,或是断刃残枪,战争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众人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中午车队在老山镇歇晌的时候,遇到了从前线后撤的梁国军队。
蒋应隆将那领军参将请来相问,才知道一日前陈国那边已经得了消息,陈国军队后撤五十里停战。梁国军队受襄王指示,亦要后撤五十里。如今梁陈两国边境,除了少数警卫的哨探小队之外,已经空出了停战的缓冲区域。
既然陈国已经做出了姿态,众人心中的把握也就大了几分。饭后不久便又继续前行,车队终于赶在天黑前到达玉带河附近安营扎寨。
一提起玉带河,清瑜便不得不想起牛头驿来,那一场暗杀与大火,很久之后都一直出现在清瑜的梦里。邓厚更是低头不语,他在牛头驿躲了三年,虽然日子过得苦,却不用做人奴仆被呼来喝去,算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味道。一想到如今那里早已经化作一片焦土,无辜生灵长埋地下,邓厚便觉得身子发冷。
清瑜想了想,便请清远去知会向怀谨一声,她想要去牛头驿遗址祭奠一下乳母顾妈妈以及那些无辜丧生的家丁、平民。向怀瑾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叮嘱要多带些人。蒋应隆闻讯,便亲自带了百人精锐护送,还准备了些简易的供品。
当一行人到了牛头驿的原址时,都禁不住唏嘘悲叹。从前那自西向东沿河而建的十里长街早已经烟消云散,断壁残垣间,荒芜人烟,翠绿的春草已经拔得半人多高,野兔雀鸟出没其中,勃勃生机之下掩藏着无数冤魂……
虽然没有香烛,清瑜仍旧诚心祭拜了一番。跟着前来的何妈妈神色落寞,她或者已经认不出这里是哪里。清瑜看着无喜无悲的何妈妈,忍不住心中刺痛,服侍自己那么久的乳娘顾妈妈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回到营地,清瑜伏在小几上不出声,或许是再次直面了死亡,她越发担心远在成都的父母。从前的她朝不保夕,无心顾及。如今却格外需要亲情的温暖。
而邓厚则有些情绪低落。清远见状,拉着他到一旁小树林教功夫,好转移下这孩子的注意力。
天色渐暮,营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清瑜听见,不由得起身观望。过不多久,果然见向怀谨蒋应隆带着一位陈国吴将军过来求见。
清瑜心头微喜,忙将人宣了入帐。那吴将军见到清瑜,立即跪下道:“末将陈国镇东将军吴建锺参见郡主!末将接驾来迟,郡主恕罪!”
清瑜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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