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碑后传来:“你才多大,就说这样看破尘世的话来?”
玄应与清瑜闻言一愣,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把宝剑,自碑侧现出身形来。木樨银霜一见这人还拿着武器,顿时急了,忙拦在郡主表少爷身前,木樨疑惑的问:“你是什么人?”
那知客僧忙转圜道:“不要误会,这位吴施主,是长居敝寺的。因与佛有缘,自小便被方丈收做了俗家弟子。”
木樨犹不全信,便问:“师傅怎能让人手执了凶器在佛门圣地出入?”
知客僧解释道:“剑器并非凶物,只看握剑之手罢了。吴施主爱这碑林清静,常在此练剑的。”
司徒玄应立时对这个少年起了兴趣,便道:“倒是个有趣的人。”
清瑜看那少年,不过十来岁年纪,面庞还有些稚嫩,但是神情仪态却老成得很,或许是常年在佛寺中生活,浑身带着恬淡宁静的气息,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些方外气质。
那吴姓少年道:“我并非恶人,不过是在这里练剑,见到你们来了,避在一旁。听这位小姑娘发出这样的感慨,一时好奇,才出声惊扰。”
司徒玄应有心结交,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丫鬟拉开,对那吴姓少年笑道:“不打紧,相逢也是一场缘法,我叫司徒玄应,这位是……我表妹,不知吴兄怎么称呼?”
吴姓少年看了看司徒玄应,见这人也有些出尘,便点头道:“在下吴迢远。”
司徒玄应见对方迥异凡俗,气度不亢不卑,越看越欣赏,正想多说两句。那吴迢远已经开口,对象却是清瑜:“小姑娘还在稚龄,最好不要再发这样的感慨。佛家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小小年纪,心中太过悲苦,恐怕对你一生都不利。”
明明是教训的话,但是清瑜却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看着吴迢远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清瑜只能微微顿首道:“多谢。”
吴迢远也不逗留,道:“我还要去见师傅,就不打扰了。有缘再见!”说完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司徒玄应见人渐渐走远,这才问那知客僧道:“这位吴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那知客僧也不隐瞒,道:“他是保靖侯长子,因幼时生病几乎不治,恰好有位高僧指点,要舍在寺里做个佛前童子,供奉佛祖十五年,方可挽救。保靖侯无计可施,便将他托在我们昭觉寺。或许真是佛缘,自入了寺里,吴公子这病便一日一日见好,如今与常人无异。”
司徒玄应恍然大悟,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他?这段故事我是早听说了的。到底是佛门清静,这吴公子一身清气,令人见之心折。我都恨不得自己也学他,出家来修行修行。”
清瑜闻言一惊,忙道:“表哥快别说这样的话,家里人要是知道,还不急死?”
司徒玄应叹气道:“也是,若因这个缘故出家,也太无稽了些。只能怪我无缘吧。”
清瑜忙拉住玄应继续看碑,心里却想了其他。忽然在这里遇到这个吴公子,让她不由得纳闷,一直听说保靖侯与父王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怎么回到成都这些天,也没听父母提起过?
殊不知,此时保靖侯吴锺业正在嘉王府门外求见。
嘉王陈洪恺听到门上禀报,一时有些失神,他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会,陈洪恺才沉声道:“有请!”
保靖侯吴锺业跟嘉王同年同月,只比他小十来天。与族兄镇东将军吴锺建孔武强健不同,保靖侯清雅斯文是个儒将。这会来到嘉王书房,他低头跪下,声音有些颤抖道:“微臣参见殿下!”
陈洪恺神色有些复杂,这个儿时玩伴,曾经最好的朋友,已经褪去了一身稚气,变得成熟稳重,但是陌生得很。他克制心中的种种悸动,低声道:“吴侯免礼,请起。”
吴锺业站起身来,望向陈洪恺,见他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眉宇之间却一如当初,有着一份难明的愁绪。两人就这么静静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开口。
陈洪恺终是忍不住,问:“不知吴侯今日登门,有何贵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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