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傅绮筝,淡淡道,“不就是一支玉簪吗,动手打人有失你贵妃身份。”看着傅绮筝头上的发簪,又道,“头上不是还有一支?”
傅绮筝站起身来看着元帝,眸中已蓄泪,徐徐言道:“这是皇上送给臣妾的一双并蒂莲玉簪,皇上忘了吗?”
元帝隐隐有些被触动,沉默着伸出手去,取下傅绮筝发髻的另一支,拿在手中看了良久,顿时猛摔在地上:“是朕赏错了人,不要也罢!”
这清脆的声音入耳,傅绮筝怔住了,愣愣地转过眼看着那一地的碎玉,珠泪无声落下。
傅绮筝回过神,冷嘲般笑了笑:“碎了好……碎了好,碎了就绝了牵挂。”看了一眼手心里握得温热的另一支,紧握片刻后重重掷于地上,霎时碎玉四溅,她拂袖决然离去。
宫道内,傅绮筝双眸无神,绝望而无助地前行,发丝散乱,飞雪沾衣,一步一泪碎,心字已成灰……
寒夜已深,傅绮筝出现在景颐宫门前时,着实吓坏了年锦安他们,傅绮筝满心欢喜地出去,却失魂落魄地回来。
偷偷跟去看到了一切的傅吟微追了回来,急道:“姐姐就这样走了,万一皇上真的封了玉心为妃该如何是好?皇上封青楼女子为妃,姐姐执掌六宫还不得被笑话死。”
“封就封吧,青楼女子又如何,天下女子皆可入宫,只有本宫这样水性杨花之人才不配为妃!”傅绮筝言辞灼灼,言罢快步去到寝殿中拿来贵妃玉印。
年锦安震惊:“娘娘这是做什么。”与几个宫女上前拦住傅绮筝。
傅绮筝捧着玉印,不顾阻拦走到主殿门前,瞬时将那玉印扔出殿外。
“娘娘!”年锦安惊恐万分,“娘娘这样会惹出大乱子的。”
傅绮筝瞥视着外面地上已摔得缺损的玉印,目光如炬,冷笑了几声:“乱子算什么,他最好将我废了!”
殿里的一众奴才见傅绮筝失了理智,吓得不轻,连忙下跪拜道:“娘娘。”
年锦安跪在地上苦苦相劝:“娘娘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傅绮筝已全然听不进去,索性将那玉碟一并扔了出去,快步走入寝殿中关上门。倚靠着门,失声恸哭起来。她以一生为注,赌在这深宫重阙里,到头来却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贵妃砸了玉印玉碟是为大不敬,如此荒唐之举前所未有,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阖宫震惊。
傅绮筝早知打从她砸了那玉印的一刻起,就已无回头之路了,她不曾后悔,反而无比心安,如今什么都没了,亦是种解脱。
她终是等来了一道圣旨将她暂且发落:禁足景颐宫,伺候的奴才与平日用度均减半,六宫之事交由甄妃打理。
傅绮筝欣然接旨,一笑置之,知这只是暂且的处置,只是开始罢了。
傅绮筝先前已被罚俸,如今侍候的人与用度均减半,景颐宫已然成了凄凉之地。失了掌管后宫之权,连玉印都没了,贵妃不过空有其名,傅绮筝的贵妃之位是保不多久了,这点宫里众人心知肚明。
但之后的日子比年锦安她们预料的更为清苦,只因人人皆能猜到傅绮筝的下场,宫里本就多势利之人,又岂会继续奉承于她。每日的膳食饭菜粗陋不说,内府送来的东西皆是末等之物,就连冬日必需的炭火都短缺了景颐宫的,一切用度说是减半,但实际克扣下来,竟连初入宫闱时的小仪都不如,剩下的一半宫女内监也被内府以各种借口调离,傅绮筝身边最终只剩下了年锦安、水雾、傅吟微和柳依四人。
这寒冬愈加难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