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正是中午,空气中没有一丝风,隐隐的压力充斥着这个地方。
远方有脚步声传来,长宁握紧了手中的剑,模糊中,远方来了一群人,正是张文和他的家属们,还有两个负责押送的兵卫。长宁拔出剑,快步向前,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两个前来阻挡的兵卫,被她直接划破了脖颈,鲜血溅在了张文满是恐惧的眼睛里,他顾不得揉眼睛,跪下来求长宁饶命。长宁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吗?”
“饶命啊,姑娘,我实在…是不知道啊。”张文吓得屁滚尿流。
周围,张文的女眷与孩童哭得哀声遍野,长宁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才是,流苏长安。”
说罢,血光一闪,张文的头颅一下子飞了出去。受了惊吓的女眷与孩童都呆立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哭泣,看着她们,长宁突然心生犹豫,真的要杀了他们吗?在他犹豫的瞬间,一个男孩竟从张文的鞋里拔出了匕首,猛地向长宁刺去,长宁来不及躲闪,眼见就要被刺杀之时,一个石子却将男孩的手打偏,匕首落地,男孩不甘地想要捡起反击,却被来人一剑刺死。
这个人没有半分地犹豫,转眼之间,她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小孩全部杀死,最后收剑回鞘的时候,才转过身子。其实,长宁一早便已经认出她了,与她朝夕相处的青鸟,她怎会不识?
青鸟沉声说道:“都已经解决了,小姐,我们回家去吧。”
长宁点头,没有言语。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了苏府,青鸟细心地为长宁准备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正关门离去的时候,长宁却突然问道:“杀了那些妇孺孩童,真的…可以吗?”
青鸟顿了顿,才说道:“流苏灭门那一年,小姐多少岁?”
“六岁。”长宁无力回道。
青鸟深深地看了长宁一眼,才回道:“斩草不除根,必定后患无穷。小姐还请速速更衣,下回还要去冷府。”说罢,关上了门,连同隐去的,是她担忧的身影。
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之气,青鸟在浴盆中加了足够分量的茉莉花瓣。长宁褪去了衣裳,浑身置于浴盆之中,脑海中却不断闪现那个男孩的脸孔,他愤恨的眼神,他血溅当场的模样,她将头浸在水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汹涌的愧疚。
就是这时,长宁突然想起了沈西风。上次长宁问他,他会如何面对内疚。他的话语,仍然清晰地在耳边回响。“内疚,是我最讨厌的事情,我不会刻意躲藏,也不会刻意想起。只是,我从来不会让它影响我的判断。毕竟,谁没有想要守护的人?”他如是说道。
长宁渐渐回了心神,她不再刻意地去想起或者去忽略当时的场景,她看着桌上的铜镜,对自己展露出一个笑容,她对自己说道:“长宁,你下午还要去冷府,千万别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