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正对着青墨走来的方向,最先发现她,识数的立即行礼。
茗薇也少不得这些礼数,转身屈膝行礼。
青墨笑脸盈盈,将手中的盘子递到如霜跟前,道:“方才茗薇教我做了个心,第一次下厨心里头也真是没底,如霜,你在宫中多年,味觉定当很是挑剔,不如你来帮我尝尝看,这心有何不足。”
未等如霜反应过来,青墨已经上手。
她玉指纤长,护甲上的花纹尽显富贵,四个皇子妃中,只有她与慕希有这护甲,是太后赏赐的,它的含义,便是尊贵。
青墨就用那护甲的支撑,从盘中捻起一块玫瑰糕来,亲手喂到如霜口中。
哪有娘娘给丫鬟喂东西的道理!
如霜吓得手足无措,又想下跪行礼,又不可拒绝青墨这一举动,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突然的慌乱起来。
青墨见状,将盘子递到茗薇手中,腾出一只手来,直接拉过如霜的手臂,那动作亲昵如姐妹。
“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即便味道当真难以下咽,也该让我死的明白才是,可不许为了讨好我而些谎话,我不爱听那个!”青墨淡语轻声,听来如和风细雨般,毫无攻击力。
任凭谁都会被这语气的软下来。
如霜微微张开,咬下那玫瑰糕。
一阵沁香顿时钻入喉咙,如霜当下便有些惊了,再细细一咀嚼,那心的味道一层层递进,直接攻击味蕾。
口中尚未嚼完心,如霜便迫不及待开口夸赞道,“娘娘,您这手艺堪比御膳房大厨啊,噢不,大厨也无法将这心做到每嚼一口皆是一个不同的味道,娘娘您真是个天才!”
这几句略显兴奋的言语并非谄媚的吹捧,而是真正发自内心。
如霜的确喜欢这心的味道,一块吃完还不够,她竟主动伸手去茗薇抬着的盘中又拿起一块,塞到口中不住的头称赞。
青墨很满意这一效果,首次尝试本怕失败,如今看来,这心是成功的,她也能长松一口气。
每一道菜肴中都包含着做菜者的心血,心更是心意与味蕾的双重结合。
能将玫瑰糕这普通常见的心做出新意并不容易,今日青墨能想到如此一法,也是拜慕希所赐。
在林家避难的那些时日中,慕希曾想方设法转移青墨注意力,让她每一日都能过的开心,不去想安府那些糟心事。
做心,便也是慕希的方法之一。
那时的青墨无心去学,只当做是玩乐的手段罢了。
可她也在慕希的潜移默化中学会一,摒弃原有的做心的陈旧方式,更为创新一些。
用递进的手法,每一层的糕上用上不同味道的花瓣调味,最终成型的糕便能更加多姿多彩,吃起来也更是香甜。
今日这玫瑰糕,用的正是这一手法,所以如霜吃来才会如此震惊。
效果达到,青墨很是满意,回头对茗薇:“你帮我准备两份。”
只一句,省下的所有话,都藏在眼神中。
茗薇会懂。
而一旁的如霜,因为入迷的吃着心,倒也没有注意青墨与茗薇眼神的交汇中究竟是何含义。
一左一右两个食盒提在手中,青墨既觉得很有满足感,心中却又非常不是滋味。
这一路,竟然也无话。
只有茗薇跟在后头,那轻微响起的脚步声,令这荒芜的气氛显得不那么冰冷吓人。
勤政殿离凌秋园很远,横跨整个皇宫,青墨选择步行而去,也是为了更加熟悉这宫中环境。
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那凌秋园内,这一整个皇宫,都该为自己的脚步让路,才是对的人生。
青墨一旦坚定信心要去做的事情,做起来之时自然不会含糊。
茗薇在她身后,看着这个泛光的背影,心里冒出一丝安慰来,只要青墨肯往前迈步,那一切便是好的。
“姐,”茗薇突然开口道,“这如霜似乎不太一般,她心中藏着挺多故事,并不愿分享的故事。”
这一话题终会被提起,晚不如再,能给彼此一个提醒,也是好事。
青墨脚步缓了缓,走在与茗薇并肩的距离上,微笑道,“我怎会不知她的心事,当初一眼看中她,除开那机灵的眼神外,看中的也正是她眼神中透露出的纷繁复杂……”
顿了顿,青墨眼神变得凌厉,“在宫中,软弱之人只能任人宰割,咱们初来乍到,一无背景二无经验,若能有如霜这样一人辅佐,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