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这酒好烈啊!”
青墨连忙将酒壶塞回千式离怀中,捂着嘴又是猛烈的咳嗽。
千式离哈哈大笑几声,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颇有几分爽快又无奈的道:“最近每夜都要在这勤政殿熬到很晚,没有点烈酒提神,还真是撑不下去了。”
说来简单一句话,若非亲身体验,谁又能知道其中的艰辛与无奈呢。
青墨抬头看他,看那目光中柔和的笑意,心里一紧,颇有些心疼,不知是否与那烈酒有关,毫无预兆的,青墨竟红了眼眶,一滴泪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
这伤感的情绪来得太过突然,青墨不愿被千式离看透,连忙转过身去,摆弄着方才就已经放在桌上的食盒,不经意的快速将脸上的泪痕擦去,打起精神来,“你应该告诉我,我给你做一点提神的汤食送来,也就没必要喝那烈酒了,毕竟伤身子。”
千式离淡淡一笑,拉过青墨的手轻轻抚着,听他这言语中的万千无奈,早已化作一种云淡风轻,“只要你能来陪我,我就已很是高兴了,最近太忙,本想去茵萃殿看你,却也总是没有机会,父皇早时已向文武百官暗示过,不久便会正式宣告天下,立我为太子,到那时,大概更少有机会能陪你了吧……”
太子?
青墨心中咯噔一声,立太子宣告天下。
这是一件好事,与千式离而言最大的好事,意味着他距离皇位更近了一步。
可对于青墨来讲……
这也意味着戚子风扬距离皇位更远了一步,不,不止一步,而是远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现在这样的局面已是非常艰难争取而来,若千式离成为太子,将来的路便更将是难行数万倍,难道要在这之前便阻止他成为太子吗?
阻止,如何阻止,除了取他性命之外,还有他法吗?
青墨抬头看向千式离,这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她便一惊,拼命摇头,不不不,怎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
焦灼忧虑,青墨这时的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千式离见她脸色不对劲,疑惑片刻,笑道,“不过是太子而已,实则也与眼下无异,咱们仍仍可这么把日子过下去,即便你不是太子妃……也无妨吧。”
这或许是眼下千式离最为忧愁之事,他若成了太子,慕希自然是太子妃。
一切甚好。
可千式离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唯有青墨一人。
若是不能如愿,心中倒成了一个疙瘩,久久没法释怀。
唯有安慰自己说无所谓吧,只要心之所向,又何须在意名分呢。
“放心,我必定待你与太子妃无异。”千式离紧紧拉住青墨的手,将这句誓言说的真诚真心。
青墨很是感动,却又更是愧疚,她低头不敢看他,轻声道,“慕希妹妹比我更为合适,我能陪在殿下身边,就很是开心了,无所谓那些……”
见她通情达理,千式离自然心中大悦,开起玩笑来,“我说过,仅有我们二人之时,别那么见外,什么殿下什么大皇子,你也要与我拉出这距离来吗,无论我是谁,你是谁,无论何种身份,我要的,是你整个人。”
青墨嘴角苦涩一笑,“是……式离……”
仅仅二字,足以另千式离眉开眼笑。
青墨心中有事,始终心不在焉,千式离也有厚厚一叠奏折待批,二人没有太多的时间闲聊。
等看着千式离把那点心吃下肚后,青墨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原本青墨还有个请求,刚到嘴边,千式离倒是先开了口,“外头太黑,从这回茵萃殿去还有好长一段路,你和茗薇两个女子太不安全,让路连郢送你吧。”
青墨心里一惊,生怕是千式离知道些端倪,可当抬头看向他时,他的眼中只剩关切。
稍稍安心,青墨行礼谢恩,“是,谢式离的关怀。”
她挎着食盒,刚推开那扇大门,路连郢已经候在门外,一见她便道,“娘娘,在下送您回去。”
很长一段路皆是无话。
路连郢默默跟在青墨后头,脚步放慢,目光向前耳听八路,任何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行至一安静处,青墨突然停住了脚步,稍一定神,转头看向身后的路连郢,语气淡漠,“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路连郢一笑,微低着头,“今日是娘娘来这勤政殿,不应该是娘娘有话要讲吗,为何如此问我?”
青墨最讨厌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越发的生气起来,口中也再无顾忌,“我不希望身边时刻有一颗隐形的雷,今儿就像与你把话说清楚,你知晓我的身世 ,那么,预备何时向大皇子殿下,向皇后,甚至向太后说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