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目光落地,看那被阳光晒出一地斑驳的倒影,心中感慨万千。
而千式离呢,已不在乎是否问出心中疑问,也不在乎那个疑问的答案是什么,此刻的他只愿握紧青墨的手,无论她是谁,如此平平淡淡的走一辈子。
或许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青墨却只剩抱歉与无奈,看千式离的眼神多了无限的温柔与蜜意。
正当二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些,外头突然一阵吵闹,嘈杂的像是发生了大事。
二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
千式离朝路连郢使了个颜色,路连郢心领神会,出去查看。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带来了果真重大的消息,“殿下,皇后娘娘过来了,还有二皇子殿下,二人行色匆匆,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母后?”千式离一皱眉,她竟然到凌秋园来,是什么大事竟能惊动了她。
而青墨心中同样咯噔一声,她所想的并非皇后,而是戚子风扬。
他竟也来了,竟是与皇后一同来的。
心有些慌,那种既有盼望又充满胆怯的慌张。
又能与他见面了吗?
青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来,觉得自己很是不堪,在这种放肆的环境下与戚子风扬见面,有一种做坏事得逞的快感。
越是不耻,便越是期盼着。
“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青墨询问着千式离的意见。
千式离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起身来准备拉起青墨的手,可青墨笑着回绝,“你先去吧,我得换换衣服。”
出门要见皇后,这一身行头自然是不妥的。
这几月的时间内,青墨早已熟悉宫内的规矩,知道见谁时该着什么妆,丝毫不乱,否则若是被皇后抓着了把柄,那定是要狠狠教训她一番。
千式离自然理解,便先出了门。
茗薇留在屋内替青墨梳妆,如霜却不见了踪影。
她的脚步很快,一个转身便窜到了千式离背后,二人出了茵萃殿的门,如霜叫住了他,“大皇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千式离听出是如霜的声音,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语气冷淡如冰,“不必了,你我无话可说。”
方才在屋内早已见到如霜,当听完青墨那一番话之后,千式离早已不在意所谓的身份真假,便也不在意如霜的说辞,不愿再搭理她。
如霜急了,可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丁点成果付之东流,她连忙伸手一把抓住千式离的手臂,语气急的含糊不清,“大皇子殿下可不能那么容易服输啊,真相就在眼前,难道您一点也不想直到吗!”
千式离不悦,但也并未立马发火,只是甩开如霜的手,一脸正色,“你是青墨身边的贴身丫鬟,本该事事为她着想,你可想过,若是她知晓你如此异心,心中该有多难过,况且这事本就无因无果,是你多虑了吧,以后不可再提,就这样吧。”
身为堂堂大皇子殿下,能与一个小小的丫鬟说如此多的话,已属难得。
追溯到最初的那次,千式离会对如霜有所注意,全赖于她贸然闯来,不顾众人的阻拦,也不过路连郢伸到脖子前的剑,非要见千式离一面。
当千式离给了她这一机会后,她张口便是,“侧妃娘娘并非夏青墨,奴婢亲耳听到,正妃娘娘有一次说漏了嘴,唤她安姐姐。”
一番话引起千式离的疑惑,加之皇后多次的言语暗示,令他也心生怀疑。
随即便有了之后的一切。
千式离一时间被迷惑了双眼,与如霜多次接触,终不得解,原本想与夏母说说话,寻求一个答案,可最终仍被耽误。
直至今日,无论真相是什么,他早已释怀。
反而对如霜这些做法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一环扣一环,没有因便不会有果。
如霜硬闯陵正宫的那一日,路连郢听到了她口中的所有话,便暗地里开始调查,确定青墨确实不是夏家人后,才动身去往吴城,与夏母对好说辞,将青墨的所有事告诉她知晓,帮了青墨最大的忙。
而他这一趟,在千式离那里的说辞,同样是求证真相。
真相很简单,路连郢只信誓旦旦告诉千式离一句话,“娘娘的身份真实无二。”
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的说谎与背叛,为了青墨。
为了这个相视不久的女人,违背他做人的初心与原则。
心生内疚,却无怨无悔。
也正是他这一肯定的结论,千式离更是相信关于青墨虚假身份皆是如霜的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