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霜是怕的,脚下稍稍退后了一步,眼神也有几分闪躲。
关于钟贵妃之事,这世上恐怕只有晋六一人知晓,可现在戚子风扬提起……他究竟知道几分?是调查过抑或只是一个威胁?
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
此刻的如霜只得孤注一掷,把心一横,音量又提高几个八度,“钟贵妃已在冷宫,难不成殿下认为皇上还会在乎当初她是如何进的冷宫吗?如今再提起也不过是揭开自己的伤疤,皇上聪明,自然不会如此去做,那些皆是过去,皇子妃才是当下最大的焦点,殿下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一阵风吹来,远处的树苗飘动,知了大白天就叫唤的嘈杂不堪。
戚子风扬并未接话,他此刻一旦开口,便是承认如霜所说的有染之事,他无所谓,怕的是青墨受牵连。
若如霜当真将此事捅出,无论众人是否相信其中的真假,青墨的名声也定当受损,如今正是千式离即将坐上太子之位,太子妃也呼之欲出的关键时刻,断断不能再惹事端。
可戚子风扬也知如霜的心,毕竟只是丫鬟,胆子再大也无长远目光,不过是豁得出去罢了。
他不说话,转身要走,作势以给如霜压力。
不接话便是不承认,如霜拿他无计可施,可又不能轻易放过这良好的时机。
唯有再度主动。
如霜连忙上前,打开双臂拦在戚子风扬前面,略有几分着急,道:“殿下以为奴婢在说笑吗?若殿下不信,那奴婢便做给殿下看看!”
她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当真是孤注一掷,这一次若不成功,便再无翻身之机。
戚子风扬依旧淡定,嘴角扬了扬,这样的距离上看来,他眉眼间的姿态愈发勾人,带着某种邪气,直直的闯入心里去。
任凭是谁也抵挡不住。
“你想如何?”戚子风扬问。
如霜连忙将抬着的双手放下,咬着下嘴唇表情略有些狰狞,“殿下知道,奴婢入宫多年只是个小小的丫鬟,被主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未有过自己的人格,我不甘心。”
“不甘心?”戚子风扬冷笑一声,“人生从来皆是自己争取而来,什么主子丫鬟,都是不堪之语,你想得到尊重,就该去争取尊重。”
这话让如霜心里一动,同样露出个冷笑来,“殿下上下嘴唇一碰说得真是轻巧,人生从来不由自身而定,殿下从出生那一日便是皇子,而奴婢呢,老天爷早已注定我只是个丫鬟,如何争取?要说靠自己争取,那奴婢此刻这一番作为,便是争取!”
她突然昂首,目光如剑,直直看向戚子风扬,一字一句说的既慌张,又笃定,“先皇有个很是宠爱的贵妃,姓鹿,这贵妃最初便是浣衣局的一名丫鬟,后不知用了何手段接近先皇,一举爬到贵妃的位置上,既然先皇已有过丫鬟封为妃子的先例,那如今将一个丫鬟纳为皇子妃,应该也不是难事吧,你说是吗殿下?”
她竟然在惦记着这个!
她竟然妄想让戚子风扬娶她为妻。
想过无数种可能,从钱财到权利,料到如霜的野心,却未曾猜到她竟想加入皇家!
戚子风扬一愣一秒,笑了笑,“你真是开得了口,难道就如此有信心,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他嘴角一弯,倒也不是嘲笑,只是觉得这事真有意思。
如霜一点不怕,踮脚猝不及防的在戚子风扬脸上留下个吻,快速闪开。
戚子风扬极其厌恶这样的亲密,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今日话已说完,殿下慢走,奴婢回茵萃殿,等待您的好消息。”
如霜露出个笑容后,绕过戚子风扬,走了。
戚子风扬留在原地,双手捏成拳头,骨节发出声响来。
已经走远的如霜只剩一个背影落在眼中。
他已经有了主意。
如霜聪明,可心太大,如此的野心不可能有好下场。
以青墨的身份与戚子风扬的关系来做威胁的筹码,这样的事情于戚子风扬看来已是无可饶恕。
再加之娶她为妻这一过分的要求,如霜的下场,已经非常明朗。
暮时的光很是刺眼,晃得看不清眼前的场面。
戚子风扬将左手中的剑换到右手上,闪过阳光之时泛出一阵银光。
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即便是杀人,也干净利落到不留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