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心中的坎,伪装的喜悦并非发自内心,难以维持。
好在沁良娣也无力细想青墨这情绪是真是假,她听完小王子三字,一行泪便落了下来,“小王子……殿下应该很高兴吧……我也……算是值得了!”
“这是什么混账话!”青墨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气得直跺脚,“你这一辈子该为你自己而活,什么孩子丈夫,都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是你自己啊!”
越说越混乱,青墨生气到不知道怎么劝,最终倒把自己弄伤。
沁良娣苦笑,伸了伸手想要拉住青墨,反倒安慰起来,“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可我……从进宫那日起,命运便被注定了,如今有了这孩子……更是逃脱不了的,姐姐放心,我……”
下一句说不出口,如此看去,沁良娣心中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青墨愣了愣,她不知道沁良娣的那份痛苦来自于何方,可是方才从她眼中透出的那个眼神……太过熟悉,那是一种爱而不得伪装自己的眼神。
青墨慌了,她顿时理解了为何生子后的沁良娣便如解脱了一般,难道,其实她并非心甘情愿生下这万众瞩目的小王子,而是心早已另有所属了吗?
这想法实在可怕,青墨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画面,她甚至不敢往细里想,生怕琢磨出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事实来。
沁良娣身子太弱,青墨也不敢太过打扰,确定她已无性命危险之后,简单几句便转身离开寝屋。
这是这短短几步,她走得实在太过沉重。
正堂内热闹非凡,隔着那帘子,青墨听到说话声,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并非要偷听,当下只是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外头众人的话题。
可那话说的清晰可辨,像听不见也难。
刘太医气若洪钟,“殿下,皇后娘娘,方才微臣是第一个为沁良娣把脉的,微臣发现她的脉象很弱,定是受了很大的冲击动了胎气,微臣估摸着,这冲击来自于药材,或许应该查一查最近沁良娣服用的安胎药中是否有不合适的药材。”
他的话说的很是委婉,可大家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今日沁良娣的早产,是有人预谋陷害。
这是青墨意料之中的原委,她稍稍上前一步,试图听的更加清晰些。
刘太医话已说完,紧接着是一个不知叫何名的太医站了出来,“方才微臣仔细看过沁良娣每日的方子,也问过她身边熬药的丫鬟,皆无不妥,微臣怀疑……这早产来的突然,会不会是今日有人特地算准了时间,前来加害于沁良娣呢?”
今日算准了时间加害?
一听这话,青墨便明白了,这太医是将矛头指向了她。
果然,太医的下一句便是,“微臣来到长仪殿之时,青墨娘娘正在里头……”
随即便停住,并未继续往下说,可这一话头已让众人心知肚明。
他的意思是,青墨今日到这长仪殿来,试图使计害得沁良娣失子,下了手之后假装好心让丫鬟去请来了太医,实则只是为了掩盖她的罪行。
呵。
青墨都懒得出去争辩,这种胡乱的猜测,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损失,不过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去看一出戏罢了。
还未等青墨有何反应,言太医先开了口,“同为太医,有几句话微臣不得不将,方才吴太医所言实在有悖于您数十年太医的经验,沁良娣的虚弱并非一日而成,分明是长久以来的累积,也正是因她身子虚弱,每日请脉的太医也意识到此问题,方子中皆是大补之药,这些稍稍翻一翻太医院的档案便知,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太医都明白这一道理。”
说到此,他顿了顿,接着道,“微臣怀疑……是这长仪殿内有不妥……”
在帘子后的青墨突然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心脏剧烈跳动着,她连忙转身朝寝屋走去。
沁良娣还在休息,可青墨也顾不上那么多,几乎是冲过去,眼神快速四处寻找着,最终定在床头那个香囊上,迅速扯下香囊,青墨转身快步往外走。
抬手一掀帘子,青墨顿时成为正堂中的焦点。
她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来了。
千式离,皇后,慕希,都坐在正堂中,人人脸上都是复杂的表情。
青墨紧紧攥着那个香囊,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觉得如此慌张,这份慌张甚至超越了当初面对夏母时的那种心情。
她定了定神,可声音仍旧颤抖了些,“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我有一事要禀报。”
当下最重要的是沁良娣之事,千式离知道青墨与她的姐妹情深,所说之事定是与她有关,便点点头。
青墨举起那个香囊,眼神中发出凌厉的光来,“这香囊,已在长仪殿挂了数月,言太医,还得麻烦你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