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青墨这番话,戚子风扬脸上缓缓露出笑容来,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玩味的看着青墨,“你继续说。”
青墨脸上的笑容淡淡,“你早已调查清楚每年控制科举选拔官员的人背后都在做什么手脚,那些所谓的选拔官员,其实也不过是各种关系户而已,有位高权重之人在后头撑腰,自然敢为所欲为,不过……你处心积虑要将这群原本无关紧要的官员拉下水,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那群官员……也是需要除掉的吗?”
说到这里,青墨声音小了些,微微低了低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把不确定的猜测只说给自己听,“若是连他们都需要除掉,那一定是与当下的皇宫息息相关的人物……难道,他们是许氏将军的人?”
青墨仅是猜测,可这猜测的结论从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一刻也着实的把她吓了一跳,那些看似关系不大的人之间,也总有种冥冥之中注定的联系,不知何时这种关系便会爆发,成了埋葬你尸骨的坟墓。
她不敢细想,可接下来戚子风扬的一句话,更是把她吓得不轻。
“你好聪明!”戚子风扬眼中充满了惊喜,没有什么是比你在乎的人懂你的心思更幸福的事了。
“你好大胆!”青墨脱口而出,语气急促,“许氏家族数次为朝廷立功,势力早已扎根边疆扩充至中原,当初连太后娘娘都得给他们三分面子,皇上更是器重,你竟然敢动他们的人,若是被他们知晓,那你也会成为靶心的!尤其宫中还有个许良娣在,里外通气,这许家人不好惹啊!”
她着急的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这一切抹去成为从未发生过的虚无。
但戚子风扬始终淡定,眉梢眼角中除了对青墨这番推测表现出的赞赏外,没有别的多余的神情,他伸手搂住青墨的肩头,耐心解释,“你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那群贪腐败坏,令灾民置于水火中的新晋官员,的确是许氏将军手下的人,他们每年都会通过贿赂科举选拔的方式,在朝廷中安插自己的人,今年正巧借这个时机,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先是下派官员去灾区,再撤职粉碎许氏家族的势力。”
“那他们怎会善罢甘休,若是查到你头上来,你该怎么应对?”
青墨心中的着急丝毫未消,她侧身看着戚子风扬,迫切的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能让自己心安的力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父皇坐镇,谁敢造次?”戚子风扬意味深长一句话,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
青墨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更加糊涂,“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知道此事?”
“许家势力日益膨胀,自从许良娣进宫更是里应外合,虽说许家二子数次立功,但气焰也越发嚣张,上个月竟敢上折子向父皇提出要划山而治,将边疆一片山土归于他们手下,不再通过朝廷管辖,这分明是想颠覆整个朝纲,如何了得!”戚子风扬说着气愤起来,“父皇表面未表态,实则心里早已暗暗想着对付他们的对策,只是顾忌到许家的确势力庞大,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手段太过强硬,否则定会物极必反。”
关于前朝之事,戚子风扬的消息源来自于天绍齐,可关于宫外边疆之事,那他的眼线可就不少,早已暗中调查许久,了解这许家二子在边疆有多么为所欲为,这一次是最好的时机间离许氏势力,一来为皇上分忧得其信任,二来,也是于戚子风扬而言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许家,是留不得的。
青墨渐渐将这前后因果关系捋清楚,可也是越来越糊涂,脑袋中混沌一片。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顺其自然。”戚子风扬只说了四个字。
一阵沉默。
青墨的心砰砰跳的厉害,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随时可能跳脱控制之外。
而戚子风扬呢,依旧淡定,伸手将青墨拉入怀中,“放心,现阶段在前朝主事之人是六弟,我不过是借千式离被罚思过的几个月时间将人脉安插到前朝去,不会有太多动作,更不会让自己太露锋芒,放心吧。”
他的宽慰并未让青墨轻松多少,可青墨也不会一味的陷入那慌乱的氛围中去。
毕竟,还有许多别的事需要去做。
三日后,千式离正式脱下朝服,为期三个月的思过自省时间,不再踏进前朝半步,连勤政殿那个被他当作半个家的地方,也渐渐远离。
其实皇上只罚思过,并未禁足,但千式离还能去哪?
呆在陵正宫内,每日看书帘练字练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能有一个安静的时间与内心平静对话,与他而言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每日呆在陵正宫大门不出,路连郢似乎也发挥不了他的作用,千式离让他去保护凌秋园去了,这几日他一直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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