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听得谢岙耳朵都麻了。
“素柔自从知道榭师叔昨日受伤,一夜便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今日一早便做了些肉粽子,特此来给师叔尝尝,”说罢,一双媚眸在谢岙手中篮子上轻轻一瞄,目露忧伤,“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肉粽子?新鲜荷叶配上香米和肉香…
谢岙咽咽口水,只觉得自己隔着篮子隐约闻到一丝香气,轻咳一声摆手,“不晚,不晚!素…呃,素柔师侄一片心意,何时都不晚!”
那女弟子俏脸一红,脸上一片欣喜,“那便好,这肉粽子不能久放,还请师叔先吃了我这一份…吃的时候,师叔可要细嚼慢咽…”
说罢,脸色红晕更深,篮子递给了谢岙后,便素手执帕款款离开。
虽然收到两篮子吃的,不过这些弟子不是一向不喜欢原主么?
“奇怪,为何突然改变态度…”谢岙摸着下巴嘀咕。
“这又有何奇怪?”白抒远摇头晃脑,眨眼笑道,“师叔过去总带着几分阴柔之气,有违男子身份,着实令人不喜,如今却是气概了得,又是浑雄之体,师侄们自然喜欢亲近。”
谢岙撇撇嘴。
那榭筝遨是女的,当然会气质阴柔…
等等,这么说是指老纸没有女人味?不、不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老纸男人味十足?!
谢岙登时内伤了。
然而没有料到的是,这仅仅才是开始。
从篱笆小径到谢岙的住处,总有女弟子从廊柱后、奇石旁、水池侧等等视线死角处一一冒出,或是飒爽或是活泼或是娇羞的拎着一个篮子,刚开始谢岙还能拎得动,后来就连琴凝然都加入帮忙拎篮子、众人还是拎不下时,谢岙不得不硬着头皮婉拒,然而刚才还无限柔弱满脸羞色的女弟子皆是目露凶光,一个个从篮子里摸出粽子强塞在谢岙袖子里。
等到谢岙浑身上下塞满粽子时,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去,难道这是什么恶整游戏不成?
不然这些女弟子为何如此急切送吃的来?
而且…为何每人在最后总会多加一句‘师叔吃粽子的时候定要细嚼慢咽’?!
等到几人一路走走停停帮着把东西送到谢岙屋里时,谢岙只觉得早上吃的清粥小菜已经消化的一干二净,刚倒了杯水灌下肚,准备摸一个粽子出来吃吃,就见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摆了几张粽子皮。
“这豆沙馅太甜,没有东街李记点心铺的细软;这肉太腻,油都多到快溢出来;至于这味道,啧啧,还没山下茶铺卖的口感入味,”白抒远左右手各一个粽子,边吃边摇头评价,最后总结道,“师叔莫要被这漂亮粽叶骗了,小心吃多了坏肚子。”
谢岙脸皮抽了抽。
这白抒远莫不是因为自己没收到粽子,所以心生嫉妒?
之前人气一直摇摇不及自家师侄,谢岙如今终于有扬眉吐气之感,哼哼道,“枉费抒远师侄少年风流,难道不知这少女亲手做的吃食才是世间最美妙的东西?”说罢剥开一个白溜溜的粽子,粽叶翠绿,颗颗糯米饱满剔透,谢岙越看越喜爱,张口一咬,只觉清香四溢,米粒软糯,夹着豆沙细腻香甜,满口唇齿留香。
唔,这新摘的荷叶包出来的粽子果然好吃!
谢岙满意至极,又咬了一大口,粽子瞬间少了三分之二。
忽然,一道清脆‘嘎嘣’声从嘴里冒出,不知什么东西狠狠隔了下后牙槽。一股酸意直冲眼眶,谢岙顿时捂着腮帮子直吸气。
“师叔?”天阳吓了一跳。
“莫不是糯米的石子没淘干净?”琴凝然讶异。
“我就说莫要被这外皮骗了,没准这些女弟子都是第一次包粽子,”白抒远直摇头,一手直接伸来欲夺粽子,“师叔不如吐出来——”
“无、无事!”谢岙后闪躲过,强自镇定,含糊说道,“不就是区区石子,吞了也无妨,总、总之不能浪费这些女子心意!”
“师叔…”琴凝然微微一笑,好似清水芙蓉盈盈绽放,“不想师叔是至情至性之人——”
啧,输人不输阵,万一真是放石子的恶整游戏,自己吐出来不就证实了?!
谢岙万分淡定动动嘴巴,想再嚼两口便囫囵吞下。
“嘎嘣。”
又是一道闻着牙酸的声音,白抒远满头黑线,“师叔还是吐出来吧。”
谢岙果断摇头,“不吐。”
“可是听这声音怪渗人的,说不定石子不小…”这次连天阳都忍不住劝说。
“不吐!”
白抒远眯了眯眼,正要一手拍向谢岙后背逼着吐出来,一阵掌风却比他更快,如疾风拂柳,虽快也轻。
掌风扫过之后,某物从谢岙口中霎时喷出,嗖嗖飞落在洗脸盆内,砸出一声‘哐当’声响。
谢岙脸顿时白了。
…卧槽,那是什么玩意才会砸出的声音!
面盆上方,一只手掌虚空一划,水流竟缩成一束,卷着洗干净的一颗银丸一推,便落入那只手中。
“咦?云、云师侄?”谢岙瞪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少年,瞄了瞄他似乎还有些泛红的脑门,不由咽咽口水。
云青钧两指一捏,那颗拇指大的银丸便应声而碎,内力震荡之下,一张纸条轻飘飘从半空落下。
那纸条红彤彤,随风舒卷张开,竟有巴